第三百零八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第1/1页)越境鬼医
续一周的休息,让康宁的肤sè恢复到了原来阳光白净肿后的面目还是那么的俊朗,不同的是双眼更为明澈幽深,如果不配合他脸上的表情分析,只看眼睛根本就无从知晓康宁的喜怒哀乐。
这一进境正是两年来康宁苦苦追求的又一层次。为此他也十分感叹,整天端坐在左拥右抱的安逸都市里,真不知哪一天自己才会有此jīng进,看来祖上反复强调的入世“历练”,的确是用心良苦啊!
在这一周里,康宁也不闲着,整天穿梭在化验组和资料组之间,整个考察团四个调查小组采集回来的中草药样品,共计一百四十余种,不少品种都十分珍贵,中国国内已经逐渐消失,其中有三种草药康宁竟然叫不出名字来,当地的土著分别把这三种植物叫做“牛尾莲”、“雀顶花”和“棕根”。
研究小组对每一种药物的单独分析和记录,都做得非常不错,除划分归类尚未熟悉之外,其他方面与国内的相同机构差别并不是很大。这一切得益于中南半岛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以及从未遭受人为破坏的自然环境。
当然,优良气候和多山、多水地质条件下植物生长的多样xìng,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越南人治学研究与国内差距最大的地方是没有创造jīng神和底蕴深厚的朴素哲学思想,因此在药物的配伍和药理的深入研究方面,其中的差距就不能以百十里来计算了,特别是在功利主义盛行地越南,急功近利的人远远多于踏踏实实静下心来搞研究的人。这样的学术与思想环境下想要获得扎实的成果,将会难上加难。
比如,一个普普通通的止咳药剂中,黄芩、百部、红花、梧桐、白花蛇舌草和三七等几种药品的配伍,越南人集中全力搞了一年多,也未得出科学的配比适量。
后来,康宁在其中加入了一份麻黄,一份杨梅根。就让阮英杰等三个老专家感激流涕,更别说再进一步地复杂研究了。
虽然经过细致而周密的考察,但特异xìng风湿关节炎的病源始终没有找到,专家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气候和自然环境的不断变化,极有可能导致该种病原体在该地区的自然消失。
康宁对这个结论十分满意,因此让他签字的时候,他只用一笔,就潇洒地勾勒出比莎士比亚更漂亮的签名图案——这下身上地担子可轻多了!
但是康宁心里也感到十分失望。此行他并没有找到在大瑶山里遇到的沁人心肺、清香四溢的金龙球。根据自己两个师兄在研究所里得出的分析结果来看,金龙球地神奇疗效远远超出大家的想象,两个师兄甚至委托自己的父亲转达这样一种猜测:
尚未见到的金龙球地表上的三棱红刺黑sè的剧毒植物躯干部分,很可能对治疗骨刺和骨质增生有奇效。金龙球本身含有的麻醉和销蚀成份,在严格的剂量控制下,极有可能达到最理想的疗效,进而广泛适用于其他科系。
综合来说,此次为期一个月地多学科联合考察,对藏兵谷方圆五十公里范围内的多种动植物有了深入细致的了解,用阮英杰的话说是填补了国家在动物、植物和药物学等多种领域留下的空白,三个重要中医药配方的最终定型、四十多种原生药材地新发现,这一切在越南的中医药领域。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
康宁非常同意阮教授和三位资深专家的这一观点。
尽管广西的不少个体制药企业都能拿出这样的方子来,但是那些个体企业的老板脸皮可没这么厚,再一个就是一两个从常规配方中衍生出去的百变不离其宗的药方,在整个中国浩瀚的中医药文化中,犹如沧海一粟般渺小,但这在基础理论十分薄弱地越南。就是个了不起的突破了。
还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相差不大的配方生产出来的药品,越南产的药品疗效绝对优于国内,原因就在于越南有着得天独厚的天然优质药源。
考察团一行明天就要前往第二个考察点——普塞莱楞山北麓的老挝农黑。这里是越南八号公路的终点,也是越南连接老挝的三个最大口岸中的一个。横穿长山山脉的八号公路,只能选择在此开辟,南北数百公里的地段,大多是长山山脉的崇山峻岭、千沟万壑和原始森林,根本就无路可走,其中很多地方千百年来人迹罕至,诡异yīn森。就连最强悍的猎人和捕蛇者都闻风丧胆敬而远之,就更别提普通商旅了。
如今阮英杰甚至比康宁还要急着拔营,原因是康宁已经“慷慨”地答应只要在农黑一带找到主要的药物成分蛇草,壮阳药的配方就可以正式确定下来交给阮英杰。
作为康宁感激阮英杰的长期关照、以及敬重他和自己父辈间深厚感情的礼物,康宁不要一丁点儿的名誉和专利权,完完全全可以用阮英杰个人或者阮英杰研究小组的名义向上申报。
正因为如此,阮英杰与他的研究小组对康宁是感激莫名,除了没有亲自为康宁拉皮条之外,其他什么事情几乎都为康宁做到了。
这次考察成果形成的标本画册和详
,阮英杰命令自己的三个徒弟连续赶工四天四夜,终份,秘密交到了康宁手上,而且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求康宁千万别说出去。
康宁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下来,将画册和自己弄回焙干的银斑犄角的虫子一起,偷偷藏进了驾驶座的靠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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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冷美人陈月琴的态度也彻底改变了。
看到康宁时,她眼里流露出的复杂情感,根本就无法掩饰她那发自内心的深深地感激和钦佩,原本被冰冷外表层层覆盖的澎湃激情。就在康宁用嘴吸出她小腿上毒液的那一刻,被瞬间点燃,在康宁抱病来看望自己的第一个晚上,更是被熊熊引发。
连rì来,她感到最快乐的时间,就是康宁来到自己的工作地点,与自己和同事交流一些工作上的问题。尽管相处的时候,她脸上地神sè还是那样的矜持礼貌。但每次康宁那熟悉的轻盈步点,都如擂鼓般敲打她的心房。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全身发烫,感觉到一种破土萌发的强烈yù望,甚至感觉到丝丝莫名的chūn情颤栗和情感的泛滥。
旭rì东升,霞光万丈,车队在军车的严密护卫下再次出发。
刚出谷口时,义安省和荣市大小头头们地车队迎面赶了过来。作为礼貌,大家自然免不了要停车相见。彼此问候。
听完地头蛇的讲话,康宁才意识到,等会儿车队拐上八号公路西行,一直到这次考察完毕。都不会再回到荣市了,因此地头蛇们是借此机会特意前来送行的。
搞笑的是,满头白发、清瘦矍铄地义安省委书记握着康宁的手向众人大发感慨,说他接待过一批又一批的外国专家,其中包括前苏联和东欧国家派来的援助人员,却只有康宁一人从未提出过任何要求,没有到过义安的一个名胜,没有吃过一餐盛宴,但做出的成绩却是无人可比的。为此。老书记特意送给康宁这样优秀的[**]战士一件小小的礼物:胡志明主席故居后院里生长地红杨桃。
最后还是吴大校实在,他偷偷地告诉康宁:那两个累死累活,三个小时内就把陈月琴抬回营地的士兵,已经被上级部门批准火线突击入党,今年秋季就将被保送到炮兵学校进修,出来后就是干部了!
两批人依依惜别之后。考察团的车队前行十余公里路,便拐上了较为宽阔的八号公路。又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行驶,终于到达义安省的孟先县。
与孟先县遥遥相望地,就是老挝的边塞重镇农黑县,这次负责考察团安保和向导工作的部门,是越南边防部队的一个营。这次,考察团成员终于不用再住在帐篷里了,边防营早已腾出一个宽大的营房来。
康宁的专用住宅,是在六颗高达二十余米的菩提树环绕中的一座两层法式小楼,墙体全都由方方正正的石条砌成。楼板是宽大光洁的楠木地板,环境清幽景sè迷人。
康宁打一住进去,就觉得十分舒服惬意,要不是考虑到等会儿就要开饭,真想立刻关上门,与两位正兴高采烈地美人儿颠龙倒凤一番。
用完午饭,整个考察团并没有休息,而是安装各种分析、化验设备,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以便应付新的考察研究需要。
这次由于是正规的营地,考察组终于用上了照明灯。没有了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整座军营显得十分清爽安静。
康宁是不屑于干杂活的,如今他又有了新的体会——首席专家有时候也要拿出专家的架子来,否则人家送礼,也只会送一篮红杨桃给你。康宁如今也拿定了主意:在越南只要有选择的机会,宁愿选择受人敬畏,也不选择受人敬爱!
坐在二楼阳台上,仔细研究孟先地形图的康宁,突然被五十多米外营房门口传来的一片惊呼声给打扰。他皱了皱眉头,透过华盖般的茂密树冠下沿仔细一看,发现一群边防军人围着两个担架大呼小叫的,好像在请求考察团的专家们给予紧急治疗。
康宁看看摇了摇头,不过如今考察团里jīng英齐聚,有的是专业人才,完全用不着自己出马,也就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地图上。在他看来,除了考察外,其他的事情似乎与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根本就不愿意为了一丁点屁大的事情就贸然出手相助,否则这个闻名全越南的著名专家名头,也太不值钱了。
可是,往往是越不愿意惹麻烦,麻烦却会主动地找到你身上。就在康宁推敲此行考察的地势地形时,突然听到楼梯口传来“蹬蹬蹬”的急促的脚步声。他一抬头就看到从楼下跑上来地阿凤一脸着急的样子,就知道楼下有人在等着。
康宁喝下杯茶,慢条斯理地收起了地图。暧昧地盯着阿凤漂亮的大眼睛,低声问道:“看你急得满头是汗,怎么了?”
“有个捕蛇的人在南边二十多公里的大山里,不知道被什么植物刺了一身,中毒了,勉强挣扎着回到这里找当兵的大哥求救。他大哥抱着他去县医院救治,结果却被他弟弟身上的刺给扎伤,现在连他大哥都倒下了。县医院的医生从未见过这样地中毒症
.四五个老专家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症,用了几种试剂都测不出是什么毒素来,所以……所以特意来请你去参与会诊。阮教授叫琴姐来通知你的,现在她还在楼下等着。”
阿凤一口气把事情说完,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等待康宁的答复。
康宁原本想拒绝的。可来通知自己的人正是自己想要接触却一直没有机会的陈月琴。他想了想,站起来点点头道:“天下地毒物毒素成千上万,谁知道会是哪一种呢?你们本国的专家都不知道,估计我也没有办法。好吧。我这就去看看,尽我所能吧,不去影响不好。”
康宁来到楼下,对陈月琴灿烂一笑,也不说什么,就跟在她身后向营房门口走去。
此时,两个伤者已被抬进营房内的一个大房间里,躺在临时拼凑的几张桌子上,阮英杰和几个老头子正仔细观察全身浮肿地伤者。嘴里在不停地询问着。不过才问了几句,浮肿者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大家看到康宁到来,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康宁走近患者,看了一眼他的肿大胳膊,整个人顿时傻在当场,脸sè急剧变幻。显得十分激动。
一旁的阮英杰见状,好奇地问道:“阿宁,以前你见过这样的中毒症状?”
醒悟过来的康宁努力平抑急速攀升的心跳,脸sè平静如初,微微摇了摇头回答:“没见过,但此前听人说起过,具体这种症状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来,拿个子给我。”
接过医务人员递来的子,康宁小心夹出患者手臂上的一根细如牛毛、晶莹透亮的红sè小刺,拿到门口对着阳光仔细辨认。随后迅速转过身去,又在另一位身穿短袖军服地边防军上尉脖子上,小心地夹出一根红sè小刺来仔细地观察。
过了好一会儿,他强忍心中的激动,摊开手耸了耸肩,对众人平静地说得:“我也没有办法将两人治好,除非我能到患者被刺伤中毒的地点亲眼看看,否则我实在不能确定是什么植物竟然如此歹毒。”
其实几个专家心里也有如此想法,先不说能不能救人,就是仅仅发现一种剧毒植物,都能让人欣慰不已,说不定还能因此带来许多学术上的好处,因此大家都对康宁的说法表示赞同。
一个边防军少尉立刻站了出来,忧心忡忡的解释道:“黑龙山我也没去过,不过据捕蛇地人说,道路十分难走,山蚂蝗和毒蛇野兽频频出没不说,两条深达五十多米的山涧就很难通过了。捕蛇的人原来是放倒大树横在山涧上形成独木桥过去的,听说那里山势十分陡峭,基本没有路,二十多公里要走七八个小时才能赶到。不过因为那里的蛇通常很大,上次他们就抓到过一条四十多斤重的乌梢蛇,小小地发了一笔财,所以才有人去冒险。如果我们去的话,也只能明天上午出发,现在去绝对来不及了,晚上山里起雾后,会死人的。”
众人一听,几乎全都打起了退堂鼓。
康宁见状也不着急,对阮英杰低声说道:“要是能找到那种蛇草,基本就能解决壮阳药的配方问题。刚才少尉同志说的情况,让我预感到这个地区有很大希望会发现这种草药。如果你同意,我愿意明天一早就出发,要是大家都不方便出行,只需要配给我一支AK47和一个向导就行了,再艰难我也有信心圆满地完成任务!”
满屋子地越南人一听这还得了?分明就是说我们贪生怕死嘛!
少尉第一个站了出来,强烈要求一同前往,几个年轻的专家包括刚被内部处分的段德明,也拍着心口发誓,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一时间慷慨激昂的气氛,让屋子里的众多老专家和年轻姑娘们感动的热泪盈眶。
阮英杰想到完全属于自己的壮阳药,毅然同意了康宁的请求,同时表示立刻和河内方面联系,争取调动一个连的jīng锐部队归属康宁负责指挥,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也要一举拿下黑龙山!
与越南人的群情激昂不同,内心狂喜表面平静的康宁,心里暗暗庆幸此行终于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神奇药物——金龙球!
这种在国内大瑶山中濒临灭绝的物种,在这个从未受到外界干扰的古老深山中出现,意味着在中南半岛上许多原始高山森林里可能普遍存在,让康宁生出无限的向往和希望。
此刻,他的脑海里不禁冒出这样一句话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