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代号“狻猊”(第1/1页)越境鬼医

    chūn二月,běi jīng。

    连接东长安街的一条普通街道西侧,坐落着一个面临拆迁的不起眼的院子。四层高的苏式灰sè楼房,与老旧的明清时期的院子风格和谐而又统一,整个院子与周边的所有建筑很好地融为了一体,除了不大的院门上沿的门牌号之外,整个院子根本就看不出有何特点,这在遍地古迹的首都显得极为普通。

    四楼东头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坐着两个衣衫普通的中年人。年纪稍大的汉子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而威,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静静地看着,偶尔凝眉思考一下。

    坐在他办公桌对面极像中学教师模样的汉子也不过三十七八岁,整个人看起来平淡无奇,放入人海中就会消失不见。又过了一会儿,眼见着对面年纪较长的中年人放下手里的文件,他不由轻轻扶了扶眼镜,然后正襟危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两人的名字分别叫吕凉和黎小田。年纪稍大的吕凉是国安部第十局局长,黎小田是负责东南亚地区情报收集和策反的一位处长,公开身份是中国大使馆驻河内二等秘书。

    吕凉指指桌面上的录像带:“把带子放一遍看看。”

    “好的。”

    黎小田拿起桌子上的录像带,走到窗子边角的矮柜前,将带子插进录像机,顺手按下电视机开关,几秒钟之后,画面上出现康宁受到越南人热烈欢迎的场面,接下来就是胜利宾馆门前的握手、献花等等情节。

    “还别说。这家伙挺帅的,身材相当不错,很有大明星地潜质。”

    教师模样的汉子回到座位上,又扶了扶眼镜,低声回答:“他这人很会打扮和包装自己,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笑起来也很自然,有点让人不知深浅。更难以捉摸,比起那些出国访问的学者可强得太多了!”

    “咦?这新闻的画面转换这么快,而且涉及的场景又多,恐怕是jīng心剪辑过的吧?”

    黎小田微微一笑:“没错,据报告称这小子前面还有个叫黄文志的家伙大出风头,不过新闻里有关他地情况全部没有了,应该是被剪掉了。黄文志是个靠走私起家的新富豪,与广西地方各级官员和越南的多名省部级官员之间的关系都很密切。去年八月中旬。他还受到越南副总理阮晋勇的亲自接见,半年来通过各种身份在越南投资总计四千多万美金,无论规模还是速度都超过了所有到越南投资的国资企业。至于此人是否已被越方招募,目前尚未得出结论。”

    看完两分钟的录像。吕凉从文件中抽出康宁的大幅照片仔细端详,一边看一边发出啧啧地赞叹:

    “这家伙还真是挺牛逼的,家学渊源中西兼修,一身医术出类拔萃,去年四川局的报告就清楚地说明这家伙的掌力异常惊人,能击碎人地脑浆而外表看不出伤痕,这份功力在国内并不多见。更令人惊讶的是当时这家伙只有二十八岁,我为此还特意问了一下特勤局的弟兄,他们说没有二十五年以上的苦练。很难办到。”

    “是啊,三个月前这小子和一个叫陈朴的人一起,开着大马力快艇,硬生生从边防海jǐng手中将手下的三个人抢走了,难得的是还不伤人,那份报告让看过的人都非常佩服。”黎小田说起这事。颇为感叹。

    吕凉皱起眉头问道:“等等,陈朴是谁?他和康宁是什么关系?”

    黎小田像背书一样轻松道来:“陈朴今年三十五岁,江西鹰潭人,十七岁参军,八三年也就是他十八岁的时候,担任四十一军下属地一个特种侦察连的班长,率领全班战士五次深入凉山纵深数十公里,为炮兵部队指明越军驻扎点十余个,使得炮兵部队成建制地消灭越军四个连队以及三座弹药库,荣获一等功后晋升为该连的副连长。最后一次出现在前线。是在法卡山西南五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完成侦察任务的陈朴率领一个排的弟兄在返回途中,与越军一个加强连地特工部队遭遇,最后只剩下二十一人活着回来,陈朴被迫击炮炸成重伤,同时也再获二等军功……”

    吕凉一脸的惊佩:“此人倒是个铮铮铁汉!不过他怎么会和黑道分子搅和在一起?此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黎小田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道:“他伤愈回到部队后,由于个xìng太强,受到同僚排挤被迫转业,回到老家鹰潭的老家担任民政局干部,三年后因无法忍受局长私分扶贫资金而上报县委,陈朴因此饱受排挤,乡下的父母和一个哥哥也因此遭受打击报复,他嫂子随后上街卖菜被地方流氓打到流产从此失去生育能力,陈朴一怒之下打残了十七人,一时间当地黑帮闻风丧胆,四处躲避,陈朴也因此失去公职,并被判刑一年缓期两年。”

    听到这里,吕凉一脸的郁闷,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心情烦躁的屈指敲击着桌面。

    黎小田继续娓娓道来:“一

    的国家功臣,被开除公职后甚至连基本生活都无法得沉寂一段时间后,陈朴一不做二不休跑到了广东,二十多个退伍侦察兵在半年时间内重新聚集在了他的手下,在广东各地连续抢劫十几家地下赌场之后,这批人频繁潜入香港和澳门,与当地黑帮组织十四K联系密切,传言陈朴参与了张子强犯罪集团前期的两次金铺抢劫案,但jǐng方和我们手上都没有相关的证据。此后,陈朴率部投靠了十四K旗下地一个堂口,转道越南投资实业和进行转口贸易。在去年上半年向国内走私汽车和烟酒等物资期间,他与康宁认识,此后两人交情rì深。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在澳门回归祖国前一个月,陈朴手下的十七人全都先后离开澳门。据说如今与陈朴一起已经转道泰国谋生。”

    听完黎小田的介绍,吕凉频频点头,低声叹道:“真是难得地人才啊!这些退伍的侦察兵作恶起来非常可怕。毕竟都是经历过生生死死的人,他们不动手则已,动起手来全都往死里整,绝对没有转的余地!依照他们的xìng格,恐怕去了泰国也不会安份!对了,现在担任广州军区参谋长的叶盛文。当时不正是四十一军的参谋长吗?陈朴应该是他的老部下吧,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与康宁成为知交?”

    黎小田赞同地点了点头:“非常有可能,不如稍后我到广州去一趟,顺便弄清楚陈朴这批人地背景,看看有无可资利用的地方。”

    “行啊!反正你得从广州飞河内,顺道访问也不耽误行程。”吕凉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卷宗递给黎小田:“你看看,看完还给我。”

    黎小田接过卷宗迅速打开阅读,十分钟后他一脸惊讶地问道:“原来广西边防部队越境执行任务的特jǐng分队竟然是康宁舍命救出来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吕凉笑道:“是啊,这小子聪明着呢,他在四川泪江的时候,跟四川局的杜建武和高青华这两个转业的山地特种兵学习了半年多。这回到越南就用上了。我记得当时杜建武曾经极力向我们推荐过康宁,不过由于他身负疑案在身,上面对此显得很慎重,调查之后没有做出什么决定,没想到后来这小子又弄出这么多事情来,最后不得不亡命越南。据说这小子如今已是身家上亿,说不定他不久后就会移民欧洲或者加拿大,要是那样我们就错过机会了,因此你得快点下手。这家伙如今深得越南人的信任。接触地几乎全都是越南高官,价值可不是一般的高啊!说不定有他牵线搭桥,连陈朴这群猛汉也能收归你的麾下。按照现在的国际形势,让他们留在东南亚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另外请记住,这件事由你亲自负责,单线联系。整个部里除了两个头之外,就我和你两个人知道这个行动计划,你得慎之又慎!”

    黎小田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抓紧地,不过是不是通过部里与其他部门联系一下,别再派人潜入越南抓康宁了,我担心这家伙发狠起来不计后果,搞不好真的就投靠越南人了。”

    —

    “哈哈!这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这小子根正苗红,不会投靠小越南的,否则不用我们动手。他的两位师叔也会自己清理门户,哈哈!再一个,广西jǐng方那边没有谁愿意再为难康宁了,刚升上公安厅长位置的老文和兰宁市局局长魏明忠,刚升上兰宁市政法委书记位置的沈铁坚等等,都是与康家关系密切的人物,这回边防部队的参谋长史良佐大校闹了个灰头灰脸,还欠下康宁一个大人情,谁还好意思去为难他?哪怕地方真有人胆肥再次派人越境抓捕,可人去少根本就不是康宁的对手,人去多了万一再闹出一个外交抗议和封闭通关口岸地事情来,谁他娘的担得起这份责任?你就放心吧,哈哈!”

    吕凉说完大笑起来,显然对这个行事毫无顾忌的康宁十分看重。

    听了吕凉的话,黎小田这才放心地颔首道:“局长,你说的是,我想下面的人也不会再冒冒失失地拿个人的前途开玩笑。对了,我好像记得除开叶盛文将军之外,康宁还有个师叔也是个将军,对吧?”

    吕凉听了微微点了点头,一脸慎重地回答:

    “不错,康宁的爷爷康老爷子看人眼毒啊!他一生只收下叶盛文和杨秀泉这两个出身老四野的徒弟,如今两个弟子全都身居要职。叶盛文将军名声在外,你自然知道,可杨秀泉将军恐怕你就不认识了。去年缅甸那边不安稳,他就从总参二部下到成都军区挂上了副参谋长一职,我们缅甸局的老李和他联系较多。老李对我说杨秀泉将军表面上看是个斯斯文文相当低调的儒将,还拉得一手漂亮的小提琴,但是军中的人对他是又敬又怕,他是总参著名地鹰派铁腕人物。美国佬一听说杨秀泉将军到了成都军区大为紧张,连续取消了在东南亚的几个行动计划,由此可见杨秀泉将军地水平了

    [脸皮求人,康宁哪用四处逃亡?改个名字当兵得了,谁能把他怎么样?”

    黎小田会意地笑了笑:“不错!不过这家伙绝对是个人才,无论到哪儿都极有发展潜力。这不,一眨眼功夫,他在越南又闯出了名堂来,搞得越南人用尽了心思拉拢他。说实话,在充分了解这个人之前,我还不知道这小子的语言学习能力竟然是如此惊人,三个月不到就学会了越南语,还能流利的书写和读报。电视中他说的几句话一听就是纯正的河内口音,比著名外语学院读了四年小语种地毕业生还要强。更难得的是他中西医结合的一身医术,根据广西局发来的报告分析,这小子从小师从他父亲康济民和著名的内科专家李白石。这两人都是国内有名的大师级泰斗人物,广西局得出的结论是康宁的综合能力很有可能即将超过两位医学大师,欠缺地恐怕只是经验和火候罢了。”

    吕凉也感叹道:“这样的人才正是咱们急需的那一类人,用我们老板开玩笑说的话叫做珍稀品种。一般来讲,正因为他们有一技之长,因此人们大多都敬重他们地贡献,仰视他们头上的光环,其他方面反而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样很容易接近目标。进而完成任务。这样的人,如果再有点国际声望就更好了,哪怕最后出了事对手也不敢太出格,何况康宁这小子还有一身强悍的武艺,这样的人选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但愿他不会拒绝我们,我觉得这家伙相貌英俊时时脸带微笑。但估计他的xìng格非常倔强,从他两年来的经历分析,很可能他对我们充满戒心,甚至心怀成见也说不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黎小田点点头,再次将目光投到卷宗上,几个黑sè地字体显得十分抢眼——代号“狻猊”!历史水平相当高的黎小田随即联想到如下内容:猊(SUAN.动。好坐,又喜欢烟火,佛座上和香炉上的脚部装饰就是它的形象,相传这种佛座上装饰的狻猊,是随着佛教在汉代由印度人传入中国的,至南北朝时期,我国地佛教艺术上已普遍使用,这种造型经过我国民间艺人的创造,使其具有中国的传统气派演化成龙子的老五,它布置的地方多是在结趺坐或交脚而坐的佛菩萨像前,明清之际的石狮或铜狮颈下项圈中间的龙形装饰物也是狻猊的形象,它使守卫大门的中国传统门狮更为睁威武。

    三天后地晚上,身在广东的叶盛文一个专线电话打到兰宁的康济民家里,开口就是一句“恭喜”,让康济民感到莫名其妙。

    “恭喜什么啊?不就是给你做出几种特效药吗,有什么值得你如此高兴的?”

    叶盛文哈哈一笑:“你不知道,我那侄子如今成宝贝疙瘩了,三个单位的人都在抢着要,你说值不值得高兴?”

    康济民惊讶地问道:“你说清楚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叶盛文这才低声解释起来:“前天běi jīng来人了,外交部的,来和我商量了一下小宁的事情,并要走了原来我手下一个小连长等人的资料,我一看这还了得?连忙向上面报告,běi jīng的老总一听也急了,给我下了个死命令,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出去,全都给收编回来,哈哈!外交部的两个家伙以后只能求我了,大哥你说这事值不值得高兴啊?”

    康济民开心得哈哈大笑:“太好了!没想到事情竟然有如此戏剧xìng的变化!前两天真吓死我,还担心国内闹误会呢,***!几年来这小子让老子cāo碎了心,一年比一年不安份,如今我是彻底放心了,有你这师叔管着,我这里就轻松多了,以后再不为那小兔崽子担心了!”

    “别别别,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很多事情我还得通过你和他联系的!再一个,这事属于绝密级别,你知道就行了,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康济民满意地哈哈一笑,竟然和叶盛文开起了玩笑:“放心吧,我还没老糊涂呢!说说吧,这次立下大功,准备给我授什么军衔?”

    叶盛文一愣,随后大笑起来:“行啊,过两天我去兰宁给你带身制服去,顺便将我肩膀上的中将军衔给你挂上。”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