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四处漏风(第1/1页)隋末之大夏龙雀
裴律恩回到裴氏府邸,将事情说了一遍,才劝说道:“父亲,现在大势如此,我裴氏恐怕只能将希望放在裴老大人身上了。”
“局势居然坏到这种地步了?”裴寂望着远方,心中一阵迟疑,他到底是宰相出身,有才华,一下子就知道原因,一方面是李渊的屡战屡败,而另一方面,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也是有影响的。父子四人在这种局面下,还不知道齐心协力,只知道相互斗争,还有谁愿意为大唐效力的呢?
“父亲,虽然是让出了主动权,但是富贵我们还是能保住的。”裴律恩继续劝说道:“以父亲的才华,日后未必不能受到重用,裴阁老已经老了,日后这裴氏还不是父亲做主的吗?”
裴世炬和裴寂两人都是出自闻喜裴氏西眷房,裴世炬的年纪远在裴寂之上,裴世炬有能耐,并不代表着裴世炬的子孙都有能耐,最起码是不能和裴寂相比较的,日后裴寂未必没有机会。
“找机会,回闻喜一趟吧!”裴寂万般言语,最后都是化成了一声长叹,若不是自己以前得罪李世民太多,裴寂根本不在乎裴世炬这个前辈,既然良田卖不掉,就留着。日后再送给大夏,弄不好还能得到一份前程。
“父亲,今晚可去东门?”裴律恩担心以后自己连肉买不到了,迫不及待的想换取夏钱。
“去,不仅仅你去,就是为父也要去。”裴寂摸着胡须,想了想,说道:“晚上装扮一番,等到时辰到了就去。”
裴律恩听了面色一惊,这种换钱的小事,交给一个下人就行了,裴寂高高在上,哪里需要他出手的。裴寂将自己儿子的眼神看在眼中,心中却是一阵得意。
这个时候能带着大量的夏钱来到晋阳,唯有凤卫,唯有大夏。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鬼魅出没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阴谋出没其中,在晋阳东门小巷中,却隐隐可见不少黑色的身影出没其中,这些身影大多是拿着大包小包的,隐隐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黑暗之中的巷子就好像是一个是巨兽一样,将来者尽数吞没,然后消失的不见踪迹。
“父亲。”裴律恩吞了口吐沫,将背后的袋子紧了紧,显得有些紧张。
“不用担心。”相比较自己的儿子,裴寂显得就比较轻松了,他脸上蒙着面巾,免得被熟悉的人看见,双手靠着后背,行走的时候,显得十分有力,连说话的时候,都比较兴奋。
半响之后,就见小巷子中,有几个黑衣人一人面前放着一个箱子,静静的坐在那里,面前有一些人正在兑换者夏钱。
裴寂在一边看着,等到前面几个人走了之后,裴寂才走上前,低声说道:“本官裴寂,要见凤卫指挥使大人,烦请通报一声。”
“这位,这位大人,小人不过是一个商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对面的黑衣人声音一紧,赶紧说道。裴寂的名声谁没听说过,作为李渊的重臣,在这晋阳城内,真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救不了自己。
“我是闻喜裴氏一员,相信阁老大人肯定很希望我加入大夏的阵营。”裴寂又低声说道:“本官不需要其他,只需要保住我裴氏的荣华富贵就行了。”
“明天上午辰时三刻,有人在归雁楼等候大人。”对面的黑衣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诱惑说道。一个裴寂,就算现在没有权力了,可是他仍然是掌握了李唐大量的机密,若是这种人能够留在李唐内部,帮助自己传递消息,李唐将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裴寂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一颗心顿时落入肚中,领着自己的儿子在小巷中绕了半天,出了小巷子,回到自己的府邸。
“父亲,你?”裴律恩这个时候才张口说话,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投靠大夏,而且还是主动归附。
“李唐是没有希望了,整个城中的世家大族们都在寻找后路。在李唐,或许能苟延残喘,但李煜一旦大军到来,这些东西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懂了吗?”裴寂叹息道:“若不是没办法,谁会归顺大夏呢?归顺了大夏,那就意味着要遵守大夏的规矩,没有私兵,没有更多的田产,世家大族没有特权,后人当官必须要通过科举,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
“可是兄长那里。”裴律恩想到了自己的兄长,可是娶了李渊临海公主的人,这也是表明裴氏成为李唐的外戚。
“一个女人而已,与我裴氏相比较,这一切根本不算什么。她以后还会因此而活命,还会感激我们的。”裴寂不在意的说道。一个公主而已,李渊的公主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李唐一旦被灭,还有谁在乎她这个公主之位呢?依附在裴氏,还能保住性命,保住富贵。
“父亲所言甚是。”裴律恩不敢反驳。
“明日,你我一起去归雁楼,看看对方到底是谁。”裴寂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能在东门搞一个黑市,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黑市发展到现在,几乎是光明正大的了,就算是如此,也无人将黑市给摧毁掉,背后到底蕴藏着什么,真相让人心惊胆战。
“是。”裴律恩也很好奇,到底是何人邀请自己的父亲前去相会。
“天气逐渐变冷,突厥人的大军恐怕要撤退了。李世民是没有那么多的粮草供应的。”裴寂望着外面,晚上的风更冷一些,裴寂忍不住紧了紧自己衣衫。他知道李世民已经让人开始给突厥人准备粮草了,可是用整个大唐的力量,给突厥人准备粮草,李唐有这样的实力吗?
“给了敌人粮草,大唐日后当如何是好,如何能应对来年大夏的进攻?太子此举太过天真,而且突厥人是一群贪得无厌之徒,他们索要的更多,太子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只给一个月的粮草,等到一个月之后,草原上就要下第一场雪了,那个时候突厥人只能回到草原,而因为冬季来临,大夏也不会进攻并州的。”
“你怎么知道呢?大夏皇帝是什么人,若是给了李世民时间,大夏明年面临的局面还是眼前的模样,突厥人、李唐,仍然是联手对付大夏。”裴寂老奸巨猾,不屑的说道:“大夏皇帝陛下是何等英明神武,他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就算是冬天,大夏仍然会出兵,而且速度很快。”
裴律恩听了面色一愣,很快就点点头,一般人都会等候时机,等到明年的时候聚集大军,发起最后的进攻,可是放在李煜身上,这种情况还真是有可能的。
归雁楼上,裴寂身上穿着一件道袍,缓缓而行,这个归雁楼很久就存在了,还在前朝的时候,他就经常来这里,这里好像是他的家一样。
“裴大人。您来了?”还没有进门,就见一个店小二小跑了过来。
“阿虎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认出老夫来了。”裴寂看着店小二一眼,哈哈大笑,说道:“老夫在这里见一个人,找一个雅间吧!”
“回大人的话,您要等人的已经等候多时了。三楼雅间请。”阿虎赶紧说道:“您这边请,去年归雁楼改造了一番,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裴寂听了点点头,脸上还露出笑容,跟在阿虎后面,绕过大厅,入眼的确是一个较小的花园,只见有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在不远处有楼梯,盘旋而上,直入三楼。
他看了周围一眼,眉宇之间顿时多了一些凝重,因为他发现自己即将要上的楼梯和周围有些不一样,虽然都是能上三楼,好像中间隔着什么。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跟着阿虎上了楼梯,朝三楼而去。
说是三楼,实际上只是一个较小的房间而已,等到他进了房间,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人,顿时面色变了变,忍不住惊呼道:“老夫人。怎么是你?”
“为何不是我?”尤老夫人笑呵呵的望着裴寂,说道:“老身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裴大人。”
“也是。听说独孤小娘子战场被俘,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做了陛下的妃子了,独孤世家加入大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裴寂见是独孤老夫人,顿时放松了许多,说道:“大厦将倾,独孤世家看样子是走到我们前面去了。”
“走的再怎么前面,也不如你们裴氏,裴氏在朝堂之上实力可是大的很,阁老、尚书都有你们的份,若我们再不努力一些,等到了大夏,恐怕只有一身的富贵了,朝中的公卿与我等都没有关系了。”老夫人淡淡的说道:“裴大人,你也是有才能的人,难道愿意将这一身的才能都给葬送了不成?这可不是你的为人啊!”裴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向往着权力,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蛊惑李渊造反,现在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去巴结李渊,归根结底,不就是想继续掌握权力吗?
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足够的利益,除掉利益,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利益,才让他办事。这一点上,老夫人看的还是很准的。
“可惜的是,朝廷人才众多,就算是下官前往江都,恐怕也得不到多少好处。”裴寂有所意动,但想到现在的大夏,还是有些迟疑。
这就是人心,一开始,他是想着活命,保住自己的富贵就可以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想得到权力,想要得到更多。
“也不是没有办法,第一裴大人身强力壮,最起码还能为朝廷效力十年。这第二吗?不知道裴大人可知道朝廷准备迁都燕京的事情。”老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实际上,朝中很多人都是反对,裴大人,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
裴寂闻言双眼一亮,任何时候,当朝野上下发生碰撞的时候,总是有人会倒霉,被逐出朝堂,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去替代。
“我们可是关中世家啊!若是建都长安岂不更好,再不济也要是洛阳啊!”裴寂忍不住说道。虽然还没有明确表示加入大夏,但这个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
“若是留在长安,你认为还有我们的份吗?裴世炬、杨弘礼这些人都会支持陛下的,只有燕京才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在长安、洛阳或者是建康,与我们都没有关系,唯有在燕京,才是我们的机会。不是吗?”老夫人笑盈盈的望着裴寂。
裴寂恍然大悟,才叹息道:“难怪独孤世家在皇后薨逝之后,仍然是关中世家,有老夫人在,独孤世家就不会有没落的时候。”
“老身老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老国公了,这个时候,也只是尽可能的帮助一二,而且,皇帝陛下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前往燕京,也是我们唯一的一条路。”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不知道,除掉你我两家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裴寂忽然询问道。
老夫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了裴寂一眼,裴寂恍然大悟,苦笑道:“是裴某愚蠢了,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老夫人休要怪罪。”
“怪罪?没什么好怪罪的,现在这晋阳城,已经有好几家加入了,元氏、张氏、王氏,都是我们的人,甚至还有一些人正在四处寻找门路,大家都不是傻子,眼下就算朝廷被突厥人牵制了又能如何?能躲的过,难道还能躲的过明年吗?”老夫人略显得意,说道:“这个时候不知道归顺,难道还等到什么时候,并州的粮食又能支撑多长时间?这个时候为了所谓的忠诚,难道将家族抛之脑后吗?”
裴寂点点头,大家都不是傻子,眼前的局面,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抱着侥幸。归顺大夏是唯一的途径,否则等待就是灭族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