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钦命(第1/1页)明朝败家子
汉人重乡土,所谓的乡土,白了,就是土地。
到了黄金洲,他们开垦了田地,建立了自己新的宗祠,抢夺他们的土地,或者是掠夺他们的收成,是会惹来无数人嗷嗷叫的要拼命的。
因而,虽是景隆带着人在黄金洲与佛朗机人大数百战,有来有往,虽多是规模的冲突,可在战斗力面,景隆并没有什么担忧。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卿家回来,定是困乏,今日且议到此吧,先回去歇几日,再来觐见。”
景隆起身,拜下谢恩。
当日,父子二人回家。
久不归家的景隆,第一件事先至后宅去见了天赐。
见到这孩子,景隆固是疲倦,神却是足了,眼眸里都显得明亮了几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岁。
他回京虽是养病,可相比于继藩一人在家时,这府上的门可罗雀,很快,家却是热闹起来,数不清的故人前来拜访。
景隆倒是没有什么避嫌,每日招待。
家的根基是在黄金洲,这一点,景隆很是清楚,因此,多与故旧打交道,倒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
毕竟家阖族,哪怕是几百上千年的亲族,都统统送去了黄金洲,家在大明,固然根基深厚,却也无忧了。
过了几日,弘治皇帝召了继藩觐见,自云南,黔国公府的奏报,云南又发生了一场叛乱。
叛乱的规模并不大,云南已经开始改土归流,不过当地土人似乎还是多有不满,有土人诈称自己乃是神人,居然聚众万人,攻打了县城,杀死了县令,黔国公立即带兵弹压,却是劳师动众,那云南山路崎岖,从调兵到筹措粮草,耗时长久,花费惊人,可现在却没有什么进展。
弘治皇帝看过了奏疏,脸色冷下来,前来觐见的刘健三人,也不禁皱眉,苦着脸。
“这可是因为云南有什么恶政之故?”弘治皇帝看着刘健道。
继藩只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刘健却是回答道:“陛下,近年来国库丰盈,云南已连年轻了徭赋,恶政之,不曾听过。何况就在不久之前,御史陈导还巡过云南,此人还算正直,也不曾见他奏报什么不妥的事。”
弘治皇帝听罢,不禁惆怅:“空穴来风,朕不相信,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是查清楚才好,下旨令黔国公府剿贼,与此同时,再派人查一查。”
刘健等人称是,而后告退。
弘治皇帝这才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一旁的继藩,道:“你父亲还好吧。”
继藩便带着微笑道“陛下,还好。”
弘治皇帝接着又问:“听每日都在待客。”
“这是因为陛下圣明的缘故”继藩朗朗上口的道:“若非是家父深知陛下宽以待人”
弘治皇帝摇摇手,深深的看了继藩一眼:“别又那些。他啊,是一个好父亲啊,这是唯恐你平日四处得罪人,才想多结一些善缘,这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
弘治皇帝打起神,转了话锋:“云南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继藩想了想:“儿臣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那些土人为何要反,陛下不是已经派人去查实了吗?”
弘治皇帝颔首:“单靠御史可不成,来人,令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调查此事。”
一旁的宦官点头,碎步而去。
弘治皇帝露出了疲倦的样子,看了继藩一眼:“朕这几日忧心的很,皇后近来身子不好,虽是召了女医来治,却是束手无策。”
继藩脸上的淡定之色顿时消失了,肃然道:“可是病了吗?儿臣去看看?”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
于是弘治皇帝起身,领着继藩至坤宁宫。
坤宁宫里,倒是没有太多的紧张,只不过明显的,宦官比以往多了一些。
进入殿中,便见梁如莹在忙碌。
张皇后倒也不至于躺在病榻,却是一脸病容,形容憔悴,起身接了圣驾,继藩在后头则给张皇后见礼,却发现,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二人也在。
两兄弟脸色铁青,一副没打采的样子。
继藩开门见山的道:“不知娘娘身子有什么不适?”
梁如莹上前,给继藩行了礼,大致了一些病症。
却是不知如何,人就憔悴了,这是年初发生的事,直到现在,演烈。女医和御医们下了许多的药,可迄今为止,也不见好。
继藩皱眉,心里也不禁关切起来,张皇后虽是没有形如枯槁的样子,可这消瘦和憔悴却是难掩。
他取了梁如莹平日的就诊书看了看,那张鹤龄在一旁,紧张的道:“无事吧,理应不会出什么事吧。”
继藩没理他,却是抬头看着梁如莹:“娘娘还得了脚气?”
梁如莹俏脸顿时就红了。
要知道,这女人的脚,在这个时代,却和后世许多不可描述的地差不多。
张皇后面色倒是平常,在她看来,继藩是后辈,也是自己女婿,算是半个儿子,倒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继藩便皱眉,踟蹰不语。
弘治皇帝忍不住问道:“继藩如何?”
继藩道:“儿臣得好好想想。此病儿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儿臣过一个月再入宫来看病吧。”
弘治皇帝眼里,不禁掠过了失望之色。
看来连继藩都寻不到什么病因了。
张皇后却温和的笑道:“其实宫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虚弱一些罢了,这就不是病,倒是闹的鸡飞狗跳的。你们哪,都退下,各回各家去。”
张鹤龄幽幽的看着张皇后,露出几分真切:“阿姐,我们留下陪着。”
张延龄也吞了吞口水,鸡啄米的点头,在宫里,不但可以陪着张皇后,而且这里还管饭。
没多久,继藩便带着几分忧心,告辞出宫去。
回到了府中。
景隆一直在等他回来,手里则抱着已有一岁大的天赐。天赐起初见了景隆这么个糙汉子在自己面前,是害怕的,可当大父成日抱着他玩儿的时候,他一下子神气起来,就仿佛潜意识的明白,自己有了靠山一般,连啼哭声,底气都比平日要足。
继藩看着景隆,倒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爹,你回来时,船队里可带回来了黄金洲的什么特产?”
“特产?”景隆愣了愣,随口道:“不是船队登岸,西山书院和屯田卫的人都像强盗一般,主事的领着一批人,就将自黄金洲带回来的西瓜分殆尽了吗?”
继藩:“”
好吧,这好像确实是传统。
每一次黄金洲有船队回来,少不得要采集黄金洲的各种珍奇植物种子和各种动物和水产来,以供西山书院和屯田卫研究。
继藩便噢了一声,随即一溜烟便要跑,景隆不禁道:“你这又要往哪里去?”
继藩脚下不停,只抛下一句话:“我去找找看带回来了什么。”
乌拉尔以西,一座城市在此拔地而起。
是城市,不如是无数开垦的田地之中的一个聚居点。
萧敬随着商队抵达了这里。
刘杰和商队的人打得火热,很快就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萧公公,此地叫宣礼,乃是商队最大的落脚点,恩师一直都在此办公,不过不巧的很,这几日带着人去巡视其他几处地了,要过十几日才能回来。”
萧敬点头,心里却舒了口气,可算是到地了。
好在这一路来,虽是天寒地冻,却也没有吃太多的苦。
他也不想去其他的地,此番是奉旨来巡视的,只要将宣礼这地查个清楚,便算是完成了使命了。
随来的厂番子,有七人,这七人,无一不是好手,只萧敬一个眼色,他们便明白了什么,随即开始伪装各种身份,渗透进宣礼城里。
虽是过了乌拉尔山脉,寒气少了许多,可是这地却到处都是烂泥,人们将碎石铺在路上,城市的中央,是一个衙署。
萧敬领着刘杰到了衙署,迎面便见这里办公的一个吏夹着一个书袋子出来,此人见了刘杰纶巾儒杉的打扮,再加上萧敬自也是不凡的样子。
于是此人忙行礼:“不知准驾来此,所为何事?”
他的口音有一些怪怪的,不过却不妨碍交流。
萧敬咳嗽一声,张口想什么。
刘杰已率先道:“我乃西山书院弟子,特来拜见恩师。”
一听西山书院,这个吏顿时眼里放光:“啊,竟是书院来的大儒,鄙人鄙人堂金,见过两位先生。”
刘杰听到此人姓,心里也肃然起敬:“阁下姓?却是哪里的氏?”
堂金道:“我乃翰海之”
翰海
这瀚海,便是罗斯人所称的西伯利亚。
此人自己是瀚海人萧敬和刘杰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这时才认真的打量,细细看来,此人的相貌确实有些不同。
敢情这并非是汉人哪。
这么看,十之**,是从前西伯利亚汗国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