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第1/1页)辽东之虎
舆论宣传也是阵地,你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去占领。
以前听局座讲这句话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听起来太他娘的正确了。
如果说孩子是一张白纸,那么某些智商简单的大人,其实还不如一张白纸。过于底下的智商,简单到无以复加的大脑,让他们的大脑处理不了复杂信息。具体表现为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而且不管谎言是否合理。
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说的就是这些人。
李枭弯下腰,笑着对小女孩儿说道:“你爹是怎么给你说的?”
“阿爹说,辽兵来了。那些地主老爷都不给朝廷粮食了,所以我们漕帮才会饿肚子。爹爹就是我和弟弟饿,才去抢东西。被辽军抓住,打死在城墙下面的。”小女孩儿脸上满是愤恨。
李枭无奈摇了摇头,江南千百万百姓就是被这些话愚弄的。这才会积极与朝廷为敌,江南动乱的祸源,也正是在这里。
在这些百姓眼里,以前的日子还过得去。只是辽军来了,日子才变得不好过起来。所以,罪魁祸首就是辽军。
信息的闭塞,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北方粮食已经多到可以养猪,根本就不需要南方的漕粮。没有漕粮,自然也就不用漕帮运输。
至于货运市场,早就被勃勃发展的海船取代。
沿着海岸线,修建了一串码头港口。吞吐能力,远不是那些运河里面跑的小船可以比拟。说穿了,这就是竞争的结果。
“给他们一些钱,安顿他们住下。”李枭看了一眼远处正被吊起来的癞头阿三。
动乱的时代,往往容易滋生这种不法之徒。对于他们,绝对不能够客气。罪行轻的抓起来做苦力,如果有机会活下来,相信他们再也不敢作奸犯科。
罪行严重的,那只能是用生命做娃样子。告诉后来人,犯法的下场凄惨,最好还是不要犯罪的好。太祖他老人家也说过,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
匆匆赶来的当地官员,站在远处惊恐的看着李枭不敢过来。估计这些家伙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
“这些人所以这么猖狂,地方上一定有人撑腰。找出来,给百姓们出口气。”李枭对骆养性吩咐道。
有时候百姓们被这些地痞恶霸欺负的狠了,心里反而不会去怨恨他们,而是怨恨不作为的官府。把这些人干掉,连带贪赃枉法的官员干掉,让老百姓出一口气很有必要。
“诺!”骆养性看了一眼那些官员,那眼神儿就像是狼在看一群羊。或许对于他来说,那些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大帅!漕帮上下几十万人,祖祖辈辈都靠着这条大运河过活。如今断了财路,祸乱丛生根本不是惩治几个贪官能解决的。”
“我知道!可这是几十万人,不是几十个人。他们常年跑船,根本不懂得其他手艺,一时半会儿的你让我往哪里安置?”李枭无奈摇了摇头,新形势的变化不是谁都能跟得上,跟不上的人就会被淘汰掉。自然法则,从来就是这么残酷。
李枭来到运河边上,著名的京杭大运河其实并不宽。眼前这一段河道,差不多也就二十几米宽。跟印象中的磅礴大河相差甚远!就是这条运河,千百年来维系着南粮北运,为历代定都在北方的王朝提供粮食。
千百年来,都是南粮北运。谁会想到,有一天北方的粮食居然多过了南方。几十万人,这可怎么安置。
今天沿途行走,看到了沿着运河的漕帮帮众是多么困苦。正是秋天丰收的集结,可还是有人在挖野菜。青楼产业异常发达,许多店铺里面的小伙计都没有工钱,他们的工钱就是掌柜的一天三顿饭而已。
这还是现在,如果放在二十年前,一天只不过两顿饭而已。
“骆养性!带我去见漕帮的大头目吧。”对着京杭大运河发了一阵癔症,李枭决定去找漕帮的大头目。如果能和他谈好,几十万漕帮帮众就不会成为乱民,这对江南的稳定非常重要。
漕帮的总舵,跟气派两个字一点儿都不搭界。前后不过三重的院子,还都是青砖瓦房。门房里面坐着一个头发胡子全都白了,走路弓着腰说话都不利索的老头。
漕帮的大头目黄月生,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前,恭候李枭的到来。李枭这一次是带着陆军一师来到得。
强大的军事压力,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反抗的心思。索性打开中门,遣散帮众,只带着十几个人来迎接李枭。
“黄帮主!”李枭走到门前,对着黄月生抱拳拱手。他对黄月生这种半投降的态度很欣赏!
漕帮兴起于民间,如果黄月生铁了心跟李枭作对,他就会遁入民间不露头。有几十万漕帮掩护,想抓到他并不容易。既然敢站出来,那就是想谈。这是个好现象,良好的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式。
当然还有更加有效的方式,只不过李枭不准备用而已。那样太血腥了,更何况这几十万人都是大明子民。真那样做的话,李枭可就真成了屠夫了。
“大帅!”黄月生看到李枭,立刻跪倒在地上叩头。身为漕帮帮主,他当然知道李枭的能量。大明百万辽军的统帅,一令出鬼神惊,百万勇士争相效死。今天能主动找上门来和他谈,黄月生甚至有一点儿幻觉。
“黄帮主请起。”黄月生客气,李枭同样客气。伸手把黄月生捞起来,两个人并排走进了漕帮总堂。
漕帮总堂的大厅很大,但显得十分寒酸。房间里的柱子上油漆斑驳,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重新刷过。条腿,用一根棍子支撑着。
“大帅您请上座!”黄月生恭敬的请李枭上座,李枭很仔细的盯着椅子看了一会儿。他很怕椅子也是三条腿的!
偌大的厅堂里面只有两把椅子,很明显今天有座位的只有李枭和黄月生俩人。如果不是为了漕帮的尊严,黄月生甚至连座位都不想要。
三重的院子已经被李枭卫队接管来,这帮小子为了李枭的安全,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房顶上,连重机枪都架上了。镇子外面,就有一个团的辽军随时待命出击。如果李枭想除掉漕帮,今天施桥镇不会有一个活人。
不过除掉了黄月生,也就算是和漕帮彻底决裂。再没人会相信朝廷,江南的动乱将会遍地开花。一师不要想去西北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已经足够淹没这几万人。
就算把动乱平定了,死的人也不知凡几,江南各省元气大伤。没个十几二十年,根本不要想恢复元气。
李枭不是入侵江南的鞑子兵,还干不出扬州三日,嘉定十屠这样的事情来。
没跟黄月生客气,李枭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
黄月生跟着坐在下首,不过只是屁股搭了一下椅子。也不知道是想着随时站起来跟李枭拼命,还是站起来回话。
李枭不说话,没人敢说话。挤满了数十人的大厅里面鸦雀无声,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黄月生双手撑着膝盖在练骑马蹲裆式,看起来功夫很精深,这才练了一炷香的时间脸已经变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红。估计再练一会儿,就能修炼成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神功。
“不要这么拘谨,今天咱们就是随便聊聊。”眼看着黄月生脑门儿开始冒汗,李枭无奈摇了摇头,这货也太过紧张了。
黄月生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他娘的老子现在抱着必死的决心和你谈事情,你说随便聊聊?漕帮总堂里里外外全都是荷枪实弹的大兵,你这他娘的叫随便聊聊?
“大帅!漕运已经停了一年有余,我漕帮上下已经穷困潦倒。帮众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卖儿卖女者有之,背井离乡者有之。甚至有人活不下去,投水自尽的也有之。漕帮上下数十万人,还请大帅垂怜。他们他们可都是大明子民啊!”黄月生二话不说,撩开衣袍就跪。
李枭挠了挠头,说实话,这几十万人他也没有好办法安置。
搀扶起黄月生按着他坐下:“我知道漕帮的苦,可你也要体谅朝廷的难处。你们这数十万人,朝廷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办法安置。我这里有两个去处,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但凭大帅吩咐!只要能活下去,我漕帮众弟子定然感谢朝廷,感谢大帅的大恩大德。”黄月生说着,又有跪下去的意思。
李枭原本想着,这所谓的漕帮老大,应该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好汉,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动不动就跪的磕头虫。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个黄月生看上去比较好说话一点。
“这一呢!帮中老弱可以去关中和河南,前些年那里遭了灾,人口锐减土地有富裕。你们到了那里,官家会分派给你们田土。朝廷的政策是,第一年免收你们任何租税。从第二年起折半缴税,一直到三年之后,才正常缴纳赋税。
这二!夷洲知府何可纲来信,说是夷洲地多人少。而且夷洲的橡胶园,甘蔗园等等地方都缺少人力。如果你们愿意去夷洲,官家同样分给你们田土。而且是五年之内,完全免除任何税赋。五年之后到十年之间,也只是半价缴纳税赋。
这三!海外有个叫做新家坡的地方,乃是水陆要冲之地。我大明正在鼓励向那里移民,你们到了那里,不但可以十年内免除赋税。三十年内,税赋也只需要缴纳三成而已。
当然,如果你们想继续跑船。也可以去武昌、汉口,那里的长江水陆九省通衢之地。今后内陆省份的东西想要运送到沿海,需要长江船运才行。
不过你们去那里的话,赋税是不能免的。所得优惠只能是第一年折半而已,从第二年开始就需要年年缴纳赋税。你可以跟部署商量一下,他们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本帅不会干预。”
李枭也是临时起意!
漕帮是有组织的集团,放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让人省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漕帮拆散,只要让他们保持人数较少,才能让他们尽快融入当地社会。
李枭给出来的政策非常玄妙,走的越远优惠政策就越好。这是在变相鼓励漕帮的人出海!
漕帮是有组织集团,这种社团最适合到海外发展。新家坡这地方虽然热了些,但物产丰富,而且土地资源也丰富。别说几十万漕帮弟子,就算是一百万人移民过去,也完全安置得下。
热带鱼类丰富,漕帮的人移民过去,就算是吃鱼也饿不着肚子。
果然,黄月生想了一会儿。
“大帅!如果出海,我漕帮子弟众多。如何安置得下这么多人!况且海外土著众多,若是我们在海外受了欺负,谁人给我们做主啊。”
黄月生果然对出海动了心,只要远走海外。他黄月生就是天然的头领,而且到了海外,大明朝廷的影响力远不如在江南。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做土皇帝,没人管得了他。
“黄帮主大可放心,新家坡那地方土地众多。漕帮弟子到了那里,土地绝不是问题。”李枭拍着胸脯打包票。
修筑新家坡城,洪承畴几乎把附近能抓的土著人全都抓来了。工地上每天都死人,累死的人直接扔进海里面。以至于有一片海湾,常年有鲨鱼在里面驻守。甚至身躯庞大的咸水鳄,也在海边等着吃死人。这倒是省了处置尸体的麻烦!
后世的新家坡城,有数百万居民。没理由住不下数十万的漕帮!
“至于当地的土著,黄帮主更加可以放心。那里的彪悍土著,不是被杀光了,就是被抓去修筑新家坡城。如果你手下的人被土著人欺负或者杀害,你们可以随意处置土著人。我还可以发给你们一些武器用于自保,就算是有大批的土著袭击你们,你们还可以求助当地驻军。
通常来说,只要我们华夏人死了一个,就需要用十个土著的命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