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奔走雒阳(第1/2页)恶汉

    珪回信了!

    这的确是出乎董俷的意料。这位陈先生和薰俷只不过有一面之缘,如今却愿意为他而出面,摆平此事。按照陈珪的说法,历阳陈氏可以不予追究,但董俷必须出足够的赎罪钱才行。陈家不缺钱,想必这种说法,也只是为了维护历阳陈氏的脸面。

    为此,董俷承诺一人五百金,共一千金来赎买潘璋、凌cāo。

    周也乐得顺水推舟,陈家呢,也表现出了退让之意。于是一桩命案在三方协调之下,也就烟消云散。

    可陈珪为什么要给他这个面子?

    不禁是董俷不明白,就连周想不清楚。

    不过,二人都没有就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考虑。周公务繁忙,因钱塘彭式之乱,秦手下虽然有黄忠、李严、文聘等将领,可是却没有人善于水战,战况呈现焦灼。

    周要为此事cāo劳,故而整rì里愁眉苦脸。

    而董俷则忙于招募虎贲,所以也没有太多空闲。虎贲郎是皇帝的脸面,更是皇帝的贴身护卫。薰俷必须要万中挑一,故而应募者虽然很多,可十几rì下来,也只招募了八百多人,甚至不足一千。不过他倒是不急,募兵要jīng挑细选,不能有差错。

    偶尔有空闲,董俷就会和手下演武。

    庞德刀法纯熟,杀法骁勇,虽尚未领悟出举重若轻的玄妙,却已经初窥了门径。

    而武安国的武艺,也不可小觑。

    在董俷看来,这武安国的勇力。当在裴元绍之上。略在庞德之下。不过庞德尚年轻,其发展地空间还很大。而武安国已经二十七八,加之资质并非特别好。很难再有提高。

    即便如此,武安国还是给董俷带来了不少惊喜。

    潘璋、凌cāo,这两个未来地江东虎臣,被董俷征辟为侍从虎贲,为虎贲中郎的属官。

    潘璋已经弱冠,年二十二。

    表字文珪。为人粗猛。曾学过兵法,治军极为严格。在虎贲郎被招募之后,都要经过他的整训。短短十几rì,就已经初见功效,颇有手段。其武力也相当不俗,能和庞德在马上斗三十合不分胜负。力气也大,八尺身高,善使金顶枣阳开山槊。

    凌cāo比潘璋大两岁。为人勇烈,极有侠气。

    薰俷知道,凌cāojīng于水战,却不长于陆上地争斗。

    这二人在见到董俷之后。都非常激动。原本以为必死,不想却重获生机。还被征辟为侍从虎贲,享三百石的俸禄。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对于二人来说,已经足够。

    凌cāo已经成婚,膝下无子。

    不过董俷记得,凌cāo应该是有一个孩子。于是建议凌cāo把家眷从吴郡搬到陇西。

    可是,这江南人的乡土情,远超过北方汉人。

    无奈之下,董俷就建议凌cāo把家眷由吴郡迁至历阳。好歹都是属于扬州之下,有秦、黄忠在,多多少少能给予方便。对此建议,凌cāo倒是没有拒绝,欣然答应下来。

    说起吴郡,董俷却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师兄,顾雍顾元叹。

    见凌cāo准备往吴郡去,他也动了心思,想要去吴郡一趟,寻访顾雍。

    至于历阳方面,留庞德一人足以。再说那周很够意思,还派来了小将贺齐协助。

    贺齐,表字公苗,兴趣广泛,长于治军。

    常有奇思妙想,就连庞德那种很傲气的人,对贺齐也非常称赞。

    但董俷真的想不起来评书中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反正有庞德在,加上贺齐与潘璋,足矣!

    想罢之后,董俷就召来了庞德,把他想要往吴郡一行地念头告知。

    庞德插手道:“主公只管去吧,这里有德与公苗、文珪,定然会把事情办的妥当。”

    薰俷更放心了,当下带着董铁、武安国和凌cāo,向太守府走去。

    已经是太守府的常客,董俷一行人径自进入府衙。

    周正愁眉苦脸的看着一封书信,甚至没有觉察到董俷等人进入客厅。

    “周大人……”

    “啊,是西平啊!”周猛然jǐng醒,放下书信笑道:“怎么今天这么有空,不用去军营吗?”

    薰俷笑道:“哪里需要整rì的呆在军营里?有公苗在,俷清闲的很呢。”

    这也算是一记高帽,无声的送给了周。贺齐是周派过去的人,听薰俷夸奖,自然觉得很有面子。当下笑着肃手让座,“公苗虽jīng干,可这年纪还是有点小啊……不堪大用。若他再长几岁,我有何至于发愁呢。”

    薰俷奇道:“发愁?”

    周点点头,“钱塘彭式,深藏于震泽之中,不与我等陆上交锋。秦大人手中虽有猛将,却又奈何不得那彭式。你看,小小水贼,却拖延至今尚未解决。耗费钱粮无数不说,还折了不少人马……这不,秦大人派人送信,要我为他寻找猛将。”

    “那就给他找呗。”

    周说:“哪有你说地这么容易?水军不同骑军、步军,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震泽地形复杂,有许多凶险的地方。若没有一个jīng于水战的人带领,恐怕很难取胜。”

    薰俷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想到了凌cāo。

    他身边不就有这么一个jīng于水战的人物吗?

    可到手地人物,放弃了他又觉得不甚甘心。而且凌cāo说明了是要投奔他,怎能好像货物一样的送给别人。

    “恭伟,你可听说过蒋钦、周泰,或者甘宁的名字?”

    恭伟是凌cāo的表字,闻听董俷询问,先是一怔,想了想道:“主公这一问,小将倒是有些印象。曾听人说过甘宁的名字。曾

    巴郡小吏。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和郡太守闹翻。有本事,召集了几百个人。在巴郡至江夏一带做水贼。此人xìng奢华,常以蜀锦做帆,故而名锦帆贼,身配铃铛,又名铃铛大盗。”

    说到这里,凌cāo蹙眉道:“不过甘宁这个人很高傲。怕是……”

    “那蒋钦、周泰呢?”

    “这二人在洞庭做水贼,也是有本事的人。不过要说本事大,倒是甘兴霸最厉害。”

    周听明白了,“西平,你是要我招募这三人吗?”

    “若无合适水军将领,这三人倒是可以一试。另外我听说,荆州蔡讽之子蔡瑁也jīng于水战,只是不太清楚具体地本领。周大人若是想不到别人。不妨却试一试。”

    周笑逐颜开,“西平,你可是帮了我大忙……荆州蔡氏,恩。貌似秦大人和他们颇有关联。而且其麾下别驾从事,蒯良就是荆州大族。应该可以说动蔡瑁……甘宁、蒋钦、周泰……恩,我这就去命人寻找,若能招揽,于秦大人而言更妙。”

    薰俷面颊一抽搐,心道:这老家伙好贪心。

    他现在是没有时间去寻找,而且董俷所要立足之地,是在北方,故而就算招揽了那些人,也未必能有大用。介绍给秦,至少可以让秦欠下他一分人情。将来……

    想到这里,董俷不由得嘿嘿地笑了起来。

    —

    大问题解决了,周也变得格外轻松。

    他和董俷又拉扯了一会儿闲话,突然道:“董西平,你来找我,莫非就是要闲聊?”

    “啊,险些把大事给忘记了!”

    薰俷一拍脑袋,“我yù和恭伟往吴郡一行,拜访一下我的师兄,顺便接恭伟的家眷来历阳。周大人,以后还要请您多多照应。”

    “你师兄,何人?”

    “吴郡顾元叹!”

    周啊地一声惊叫,随后笑道:“我险些忘记了,西平是伯先生的高徒,自然和顾元叹有同门之谊。”

    薰俷接着说:“正好我可以去看望一下秦大人,宛县一别,也有多年未听他教诲了。”

    周连连点头,“若是如此,秦大人定然开心。西平就放心的去吧,这里募兵的事情,我自会派人小心打理。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带足人马,启程回阳了。”

    “那多谢大人了!”

    薰俷觉得周那句话说的好怪异。

    什么叫做‘放心地去吧’?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当下起身行礼,和周告辞。

    回到军营中,又安排了各项事宜。

    薰俷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董铁为他准备妥当洗漱水。营地外面,凌cāo和武安国也已经点齐了二百巨魔士,准备出发。洗漱完毕,董俷穿上一袭黑sè长衫,内罩软甲,走出大帐。

    薰铁牵来了象龙,他翻身上马。

    就在准备离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大声叫喊:“西平,董西平且慢走,出事了,出大事情了!”

    薰俷勒住了马,扭头观看。

    就见周衣带散乱,披头散发,神sè慌乱的策马疾驰而来。

    看那样子,好像是刚起床不久。

    薰俷不禁有些诧异,催马迎了上去。

    “周大人,我只是去一趟吴郡,何必劳您亲自相送呢?”

    马上,周大口喘息,没好气的说:“我才懒得来送你……出事了,皇上……驾崩了!”

    这一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董俷耳边炸响。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上,皇上在十rì前……驾崩了!”

    薰俷脑袋嗡的一声响,整个人好像都懵了似的,呆呆地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汉帝,好端端的怎么会驾崩了呢?

    “周大人,你我帐中说话!”

    薰俷不敢再骑在马上,跳下象龙,和周大步走进了营地中。命巨魔士把中军大帐保护起来,又召集来了庞德、贺齐、潘璋三人。武安国和薰铁带人在大帐外巡逻,把中军大帐,保护的风雨不透。

    “究竟是怎么会?”

    周也平静了一下心情。“凌晨我刚起床。就接到了朝廷发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上军校尉硕密谋造反,害死了皇上……幸有大将军他们临危不乱,将硕击杀。只是皇上……如今,新帝已经登基,但因为年幼,所以由两宫太后垂帘听政。”

    垂帘听政?

    貌似是一个非常耳熟地名词。

    怎地在这东汉末年就有垂帘听政地说法了吗?

    薰俷犹豫了一下,心里感到莫名地不安。难道,这历史又一次回到了原来的路上?

    “敢问。新帝何人?”

    “自然是皇上地嫡长子,辨王子登基。”

    慢着,慢着……

    薰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历史真的回到了原来的路径上吗?演义当中,黄巾之乱过后没多久,汉帝就驾崩了。一晃过去了四年,原以为这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可没想到……汉帝死了。最终登基的,还是辨。那么接下来,只怕是要老爹入京了!

    想到这里,董俷抬头问道:“那十常侍如何?”

    周苦笑道:“还能如何?阉寺尚在。却是安然无事!”

    薰俷的脸sè不断变化,闭上眼睛。默默的回忆演义中地情节。

    片刻之后,他猛然起身:“大人,我必须立刻启程动身,星夜回转阳。”

    “回阳?可是你兵马还没有招募齐

    “来不及了,我就带这两千人动身。若再不回去,我担心阳会发

    情啊。”

    周有点糊涂了。

    他不明白董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道:“阳?新帝登基,又有大将军辅佐,能发生什么大事?”

    “我正是担心这个!”

    薰俷说罢,起身道:“庞德,潘璋,立刻点齐人马,正午之前,必须开拔。周大人,新军初立,尚为完成训练,我需要大量人手来帮忙,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周是典型的汉室忠臣,虽然不清楚董俷所说的大事情究竟是什么,可看那张面容的沉肃冷戾,下意识的点头道:“安宁亭侯只管吩咐,周若能做到,定不推辞。”

    “我拟征辟贺齐为我侍从虎贲,与潘璋协助庞德。此次事关重大,请大人在两个时辰内,调集历阳所能调集的一切马匹、辎重与我。他rì,薰某比将双倍奉还。”

    周忙起身,“安宁亭侯这话说的见外,都是为皇上效力,有何还不还的?”

    “如此,那就有劳大人。”

    “我这就去安排!”

    周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可走到营帐门口,突然停下来,“西平,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薰俷犹豫片刻,轻声道:“我也是胡乱猜测……只怕大将军,会遭人暗算。”

    “你是说……”

    周话说到了一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有些事情,若是说的太过明白了,反而是不太好。

    想想,何进如果真的出了事,那么阳就等于没有人能够在镇住了。到时候,肯定会出现动荡……

    周现在还是尽量往好处想去,而董俷却知道,那后果会极为严重。

    送走了周,董俷对凌cāo说:“恭伟,实在抱歉,皇上驾崩,我需要马上赶回阳。只怕是无法随你一同前往吴郡了。这样吧,你可以先去安排家小,随后去阳与我汇合。”

    凌cāo闻听这话,却勃然大怒。

    “主公,莫非瞧不起我凌cāo吗?”

    “恭伟此话怎讲?”

    “只您忠心,难道我凌cāo就是不知轻重缓急?cāo即跟随主公,自然应在主公身边守护。如此大事,cāo怎能弃主公而去?愿追随主公前往阳,家眷之事,容后再说。”

    薰俷拉住了凌cāo了手,“恭伟不负我,我终不负恭伟。”

    说完,对董铁说:“去追上周大人,请他派人往吴郡,接凌cāo的家眷来历阳安居。”

    “喏……”

    凌cāo单膝跪地,“主公待我如亲人,cāo肝脑涂地,愿效死命。”

    也许,只是观念地不同。

    薰俷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在他看来,将士用命,却不能亏待了将士地家眷。可这种思想。对于在当时地人而言。却无疑是一种令其为之感动地手段。

    凌cāo立刻下去收拾东西。

    薰俷在大帐中,不停的徘徊。

    他真的有点糊涂了。硕虽然是个五体不全地人,但以董俷对他的认识。却是个对汉帝极为忠诚的人。他杀了汉帝?图的什么?为的什么?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可如果不是硕,那么这里面又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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