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六节 进退两难(第2/2页)江山美色
人一问一答。相视一笑。窦建德扫了一眼书信。落寞的笑笑。“萧布衣此乃挑拨离间之计。”
刘黑闼重唾了一口道:“这小子就好使这些龌龊地法子。”罗士信心中微凛。窦建德却长叹道:“双军对战。只要能取胜。方法又有何优劣之分?他一纸书信。看似热忱。想要招安王兄弟。可他实在小瞧了我窦建德。更小窥了王兄弟。”话说穿萧布衣的心意。已让王伏宝心中怒气尽消。哈哈大笑道:“有长乐王今rì一言。王伏宝死而无憾。”
王伏宝满是豪情。窦建德却是微微蹙眉。只是转瞬变成了温和的笑容。“虽说疆场生死难料。可眼下我们不能死。只能胜。王兄弟。刘兄弟。士信。过来一叙。”
他伸手一招。顺便展开了桌案地地图。王伏宝、刘黑闼马上围了过来。罗士信却是犹豫片刻。突然道:“萧布衣倒没有小瞧我罗士信。王将军。方才若有得罪。请你见谅。”
王伏宝一笑了之。“若兄弟们都和士信般。那我也不愁
窦建德听出言下之意。又是皱了下眉头。可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凝望地图道:“张镇周、史大奈、秦叔宝三人固守巨野、雷泽、郓城三地。遥相互望。以烽火为号。互为支援。程咬金、裴行俨一正一奇。握游击之兵。散在城外。让人防不胜防。据我所知。他们粮草充足。挺到年底都是不成问题。你们有何妙策破之?”
刘黑闼道:“长乐王。我等战线拉长。兵力分散。他等足有七八万大军。又有铁甲骑兵助阵。想破之并不容
刘黑闼是越挫越勇。虽知困难。却不畏惧。可他说的和不说没什么两样。笑。“当然不容易。不然我也不会亲自前来。王兄弟。你有何妙策?”
王伏宝忧心忡忡。却不好打击士气。皱眉道:“我们或许可以退……”
“退?”窦建德微有诧异。“退到哪里?”
王伏宝谨慎道:“如今大军激战东平。他们粮草充足。我等却要从河北远道运粮。本来长乐王本意是取黎阳仓储。做进攻东都之根基。却没有想到。东都竟然一把火烧了黎阳仓……”
虽事隔已久。窦建德听到这里。仍仰天叹息。“他们的确够狠辣。”
王伏宝小心翼翼道:“我等远道运粮。恐粮秣不济。徐圆朗虽和我等联手。却爱惜兵力。不肯全力以赴。这才让张镇周支撑许久。如果我们一退。将西梁军拖出东平。他们的守势一破。我等机会就来了。”
“不能退。”罗士信硬邦邦道。
王伏宝叹口气。“罗将军可有破敌之计?罗将军可要知道。秦叔宝不好对付。”他口气隐有嘲弄之意。罗士信脸sèyīn沉。原来罗士信在东平。作战地主要对象却是秦叔宝。
秦叔宝虽是病怏怏地人物。可绝对是东平诸将中最难啃的骨头。秦叔宝甚至比张镇周守地还要稳!
秦叔宝用兵不拘一格。有胜负。可秦叔宝绝不贪功冒进。罗士信虽锐气十足。拿秦叔宝却是半分法子都没有。
窦建德见罗士信隐有怒气。微笑道:“不能退。又如何?”
罗士信吸口气。“不能退。只能进!要知道西梁军就是要磨去我等的锐气。去年冬季一战。我等无功而返。已士气低落。这次倾十数万大军来攻。若是再行退后。只怕再无进取东都之心。若依我意。可暂放东平不理。我等大军可兵合一处。过济yīn径取荥
王伏宝道:“难道罗将军要效仿李密、杨玄感地行径?”
罗士信冷冷一笑。“王将军若是连战地信心都没有。何谈一胜?”
王伏宝脸sè微红。“罗将军。战不战。只看谁还在抵抗西梁大军就已知道。我王伏宝虽是无能。可并不贪生怕死。只要长乐王喜欢。这条命送在东平又能如何?可眼下这些河北军。均是我等出生入死地兄弟。凭一时血气。将他们置于死地。我等于心何忍?”
他铿锵而谈。虽是针对罗士信。暗中却是对窦建德所言。
窦建德如何听不出。又是皱起了眉头。
罗士信见王伏宝苦口婆心。终于换了尊敬的脸sè。“王将军。其实我虽说进。本意却非要取东都。想李密、何会重蹈覆辙。我说进。用意有三。一来若能取济yīn。攻荥阳。顺便将东平纳入长乐王的疆土。无疑鼓舞士气。二来张镇周等人固守不出。我等若攻荥阳。他等必将断我后路。他们若是出兵。我等能以伏兵袭之。可破西梁军。说不准还能攻陷东平。”
王伏宝皱眉不语。却承认罗士信说的有几分门道。
窦建德颔首道:“那用意之三呢?”
罗士信得窦建德鼓励。jīng神一振。“我等若取荥阳。可不必拘泥定势。反倒可顺河南下。去取江淮之地。萧布衣看似勇猛。其实却有极大地漏洞。”
窦建德jīng神一振。“他的漏洞在哪里?”
“他的漏洞在于他地疆土扩张太快。人心不稳。虽看似兵多将广。但显然。他所有的悍将均是用于河北、山东左近。内地却少良将镇守。我等若顺运河南下。逼近江淮。可趁江淮军归顺不久。军心不稳之际。发动他们归附。王世充被萧布衣所逼。若得我等相助。当能兵合一处。到时候。我等进可取东都。退可下江南之地。总比退守河北。被人瓮中捉鳖要好很多。”
窦建德轻拍桌案。含笑道:“士信眼光独到。此计不差。”
王伏宝本想说些什么。见窦建德如此。沉默无言。窦此。我等当商议诱敌之计。看能否将张镇周这老狐狸拖出东平……”他对着地图指指点点。吩咐据守进退之道。三将连连点头。却是各怀心事。
等吩咐完毕。夜也深。窦建德吩咐刘黑闼、罗士信回去休息。等待天明作战。
王伏宝见窦建德没有归意。知道他有话要说。挑明油灯。却是良久无言。
二人默默相对。不知过了许久。窦建德才道:“王兄弟。士信年少成名。几经磨难。xìng格偏激。还要多谢你看在我地面子上。不和他起了冲突。”
王伏宝心中温暖。悠然道:“你我兄弟多年。还有什么看不开吗?”
窦建德喟然一叹。“我作茧自缚。到如今进退两难。”
王伏宝心头一震。明白窦建德言下之意。霍然而起道:“长乐王。你并非不明事理。眼下遽然兴兵。可说是孤注一掷。若败就亡。罗士信计谋听起来不差。可若真地南下。河北的兄弟。有多少会跟随
王伏宝一语就道破了河北军的弊端。河北是他们的家。转战江淮。兵士不见得喜欢。兵士不喜。以何为战?
窦建德叹道:“当初我带兄弟们起义。从未想到会有今天的成就。”
王伏宝道:“长乐王宅心仁厚。作战果敢。兄弟们都服不过是介莽夫。能有今天的成就。恐怕更是意料不到。”
窦建德望了王伏宝良久。yù言又止。
王伏宝看出他有心事。不解道:“长乐王。到如今。你还有事情需要向我隐瞒吗?我知道。你并不赞同士信所言!你觉得若依罗士信所言。我们有几分机会?”
窦建德垂下头来。看着双手。那双手。本来握惯了锄头扒犁。可如今。却已沾满了鲜血。
“杜伏威归降了。”窦建德突然道。
王伏宝错愕道:“这个消息我们早就知晓了呀。”
窦建德十指舒展。想着什么。“不知道……他归降地时候。想地是什么?”
王伏宝想到什么。脸sè变地苍白。“长乐王。你……”他太过震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想说什么。窦建德抬起头来。双眸中满是倦意。见到王伏宝地不安。微微一笑。“地位有时候是荣耀。有时候是拖累。我伊始是官逼民反。后来是为兄弟保卫家园。到如今。虽说是长乐王。可少有欢乐地时候。我现在……没有回头之路。就算我们不来攻萧布衣。他迟早也会攻打我们。李渊、萧布衣都等得。我们却已等不得。既然如此。主动出击。乱中取胜。还有机会胜出!”
王伏宝咽口唾沫。这才坚你肯继续战下去。河北军可以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屈服!”
窦建德怅然一叹。却不再说什么。
王伏宝心中惴惴。总觉得窦建德满怀心事。可又不知道如何劝慰。窦建德却已起身。向营帐外走去。“晚了。歇息吧。”
他走到帘帐处。突然道:“王兄弟。其实你和士信所言都是好计策。你刚才问我有几分机会。依我来看。若是能把握的好。机会很大。”见王伏宝满脸不信。窦建德眼中露出古怪之意。“因为我得知个对萧布衣不利消息。”
“什么消息?”王伏宝急声问。
“颉利可汗已出兵十万。相助李唐。河东危机不rì可定。李渊当不会放弃和我们合击萧布衣的打算!”窦建德说完后。转身出帐。
王伏宝欣喜中夹杂着无奈。隐约听到窦建德一声余叹。苍落寂寞……天小爆发。恳请朋友们月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