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新年是非多(第1/1页)重生之官路商途

    卫兰留在珀斯陪翟丹青过chūn节,要在chūn节后等其他休假结束人员返回珀斯后再回国。

    离开珀斯在香港耽搁了一天,张恪他们小年夜才回到国内。中国人还是习惯视chūn节为一年的始端,也比较重视chūn节前后的拜年礼节,就怕chūn节后没有时间,人也懒得动弹,唐婧、陈妃蓉还有三个小丫头都提前回海州、回金山,张恪就在běi jīng多留了两天,将该拜访的人都提前拜访到,然后又赶回建邺留了一夜。

    张恪他nǎinǎi始终不能离开东社老家去新芜过chūn节,张恪也特意回海州走了一趟,也有些像许思,想着总要在chūn节之前跟她见上一面;之后又与晚晴、芷彤一起赶到金山。

    晚晴与芷彤到金山与徐学平、周淑慧夫妇一起过chūn节,金山也颇为热闹,唐学谦、顾建萍、唐婧、张奕、孙婷以及许瑞平夫妇都要在金山过chūn节。

    +张恪在金山歇了两天,除夕夜哪天才与唐婧她们分别坐车前往新芜。从金山到建邺,再从建邺到新芜,都已经是全程高速了。抵达建邺后,张恪就坚持让傅俊及随行人员都回海州过chūn节去,他自己开车走高速去新芜就行了。

    天有些yīn,看着像要下雪的样子,已经是除夕夜的下午,路上的车很少,到新芜东阳县境内,雪花就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

    看着雪花飘落下来,到让人觉得有些兴奋了,新芜都不知道有多少年冬天没有下过雪了。新芜向来都是暖冬,张恪都怀疑新芜以前有没有下过雪,看着雪势,心想这场雪要是能持续一夜,明天一早在新芜醒来,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大概满城的新芜人都会很有新鲜感吧。

    陈宁会不会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高兴的尖叫?

    高速路上车很少,这个时间点要么已经赶回家,要么就留在异地过chūn节,接到她妈妈的电话,知道他爸在家里吃过中饭又赶出去视察工作了,国内的传统如此,领导人是没有休假权的。刚挂电话,将耳机摘下来丢在仪表盘上,看着前面有两个人背着高过肩的包裹贴着高速路的栅栏步行,张恪降下车速,看清是一男一女。

    “你们怎么在高速路上走?”张恪按下车窗,一股寒风灌了进来,这才看见男人背后背的不是什么包裹,是用被子裹着一个不小的孩子背在身上,男人两手还各提着一只有些破皮的革质拎包,女人身上背着一只跟头顶差不多的帆布包,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拉链坏了,开口拿针线缝着,露出里面或新或旧的衣服来。看他们衣服皱巴巴的样子像是归家的民工,只是不清楚他们怎么会在高速路上走,心想他们也不至于穷困潦倒要步行回家。

    那两人也没有想到会有车子为他们停下来,人给冻得够呛,说话也不利索,男人捏着清水鼻涕抹在裤腿上,可能他们没想到给天云山挡住的新芜境内还这么冷,衣服有些单薄。

    女人站出来说道:“之前坐着车来着,俺娃在车上吐得厉害,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味道有些冲,在车上又发起高热来,空调车又不能开窗,他们都说俺娃得了传染病,就将我们赶下车来”神情间对给赶下车这件事有些愤恨。

    男人这才接上话:“真不是什么传染病,就是上车时有些发烧,吃了药已经好些了,只是坐车有些晕车,就又发烧起来。”他眼巴巴的看着张恪,期待张恪能同意他搭车。

    “怎么能说俺娃是传染病呢?以后死活也不坐空调车了,"女人抱怨道,"他们是瞧不起人!"

    从建邺到新芜坐普通列车,chūn运期间票价也只需要十八元,豪华大巴需要六十元,普通的外出务工人员都不大舍得坐豪华大巴,也不知道这夫妇带着孩子是不是从建邺出发的,张恪微微叹了口气,见男人肩上有些污秽,大概是孩子下车又吐了,问道:“你们要去那里?”身子够到后面替他们打开车门。

    看到张恪打开车门,男人激动得嘴直哆嗦,除夕夜在大雪飘飞的高速路上走上四五十公里,都不是人能承受的事情,他矮下身子想将背上绑结实的孩子解下来好上车,他婆娘在旁边扯了他一把,低声道:“小女吐他车上,你赔得起?”

    北风刮着,女人的声音虽低,张恪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笑着说道:“真吐车上,找地方洗一下就是,还能让你们赔钱?”

    “中!”男人眉开眼笑,与女人将孩子解下来轻手轻脚的往车后座里递。

    这一动弹,小孩子就受不住刺激的呕了两声,大概是前面吐净了,往浅黄sè的真皮车后座吐出一滩带着黄sè痰水来,味道是很冲,小孩子大概中午时吃过蒜苔之类的食物。

    没想到真就吐了,摸着座椅柔软的皮质,男人都有些犯傻了,那滩呕吐物尤其的刺眼。

    女人抱怨男的说:“你说你,就剩下三十公里路,走路就能要了你的命!”

    张恪见他们进退不得的样子,从置物柜里翻找出一块汗巾递给那男的,说道:“都已经吐了,你拿毛巾擦一下,等下车了,你们帮我把毛巾洗一下就可以了,”这才看见被子里裹着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脸发热烧的通红,眼睛睁着很没有jīng神,张恪伸过手在她额外探了探,下了一条,提问高的很厉害,跟男的说道,“你孩子烧的很厉害,我先送你们去医院给孩子看一下吧"

    离新芜已经很近了,才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在车上跟夫妇俩唠了一会儿家常就下了高速,这两夫妇是新芜津县人,在建邺打工,老人身体很不好,他们就辛苦的将女儿带在身边,还说起建邺要办农民工子弟学校的事情,指望明年能将送进去读书,就少了份担心。

    到了市区,张恪就直接开车将夫妇俩跟小女孩送到市人民医院。本来就有些发烧,坐车又晕车,给赶下车后又受了冻,小女孩子体温测出来超过四十度,当即就在市人民医院打针挂水。

    “到了新芜就好办了,等小女挂好水,我们自己坐车回津县,不敢再耽搁你时间了。”男人有些不安的让张恪先离开。

    手机响了起来,张恪见是家里的电话,知道拖了这么久没赶到家里让他妈担心了,见小女孩子挂水还要好一会儿时间,接了电话便先离开医院赶回市委大院。

    窗外下着雪,天yīn沉沉的,才三点多钟的天光就像黄昏入夜的景象。

    没有进市委大院呢,就看到一长溜车停在路边,好些人都堵在大院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恪按着喇叭头到大门口,见jǐng卫看他的眼神有些陌生,他车上又没有通行证,探出头跟他说道:“我爸是你们市长”

    “冒充市委书记、市长儿子这几天又不是你一个,”jǐng卫咧嘴笑着说道,伸手挡住车头不让张恪开车进去,“要进去给谁拜年,我们不敢拦着;不过今年情况有些特殊,不是大院里的车不让进去,谁提着东西不让进去。就是三个老大下的命令,你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人了”

    张恪拍了拍脑袋,心想自己至于要冒充别人的儿子吗?拿出手机准备让他妈出来接他,看到顾晓梅从里面出来,探出头喊她:“顾主任”

    市zhèng fǔ副秘书长顾晓梅就是走出来接张恪,走过来跟jǐng卫说道:“这位是张市长的儿子,你们将车号记下来”跟张恪说道,“怎么又换车了?”她记得张恪上回在新芜开的是奔驰600,这次却开了一辆保时捷回来。

    张恪根本不记得上次回新芜开的是什么车,见jǐng卫神情紧张的跟他敬礼,笑着说:“有顾主任帮我作证,该相信我不是冒充的吧?”又问顾晓梅,“顾主任是要去哪里?”

    “于竹还在你家里呢,我就怕你给jǐng卫挡在门口,出来借你的。”张恪心想顾晓梅一家这时候过来拜年,不知道是不是也提着一堆礼品给堵在门口,示意顾晓梅上车来,从大门进去到张知行住的小楼还有一段路,顾晓梅住进车就闻到车里有股怪异的味道,她也不便问是什么味道。

    “到了新芜要往哪里野去了,”梁格珍站在门口抬手让张恪看手表,“跟你说的时间,整整差了一个小时。”看着顾晓梅的丈夫于卫跟她儿子于竹也跟着从客厅里走出来,张恪就不想解释,随口说道:“路上耽搁了一下,有人在我车上吐了,卫婶回家了吧?我先打盆水将座椅洗一下,等干透了,味就难消了我爸他人呢?”

    “我刚让司机将卫婶送回去,你爸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梁格珍走过来打开车门,给车后座的气味冲的捏起鼻子,“怎么会有人在你车上吐?”

    “废话真多呢,我一回来就要审问我啊?”张恪跟他妈开玩笑道。

    “这时候就嫌我唠叨了?”梁格珍在张恪头上扇了一下,“整年都见不到你几回,你怎么就跟牲口似地就养不在家呢?”

    “我去打水”顾晓梅心想张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早就猜到张恪绝不像表面上来的简单,不管怎么说,市长儿子得车脏了,她都要积极主动的帮着洗车。

    “不用了。”张恪阻拦道,“你们是客人,哪有让你们动手的道理,你们到客厅里坐会吧,我要洗车,就不陪你们了”

    顾晓梅当然清楚张恪话里拒人千里的意思,她带着丈夫、儿子上门,除了拜年之外,就是想着于竹也在东大读书,也该正式介绍他们认识一下,只是没有想到张恪的态度,如此冷淡,看着张恪走了进来,她朝梁格珍笑了笑,说道:“张市长从来都是准时到岗工作却不会准时离岗回家,我们就不等张市长回来了,明天一早,我还要跟小成陪张市长下乡呢,到时候我再给他拜年”就告辞离开。

    “我就说不过来吧,你看看热脸贴冷屁股上了?”于卫抱怨道。

    “这家伙在东大就是不爱理人的主,”于竹对张恪冷淡的态度也不喜欢,双手插在口袋里,悠然自得的踩着路牙走路,“你的儿子可没有资格跟他交什么朋友”

    “好了,你们爷俩怎么成话痨了,就当一家三口出来散步还不成?”顾晓梅笑着说道,有些猜测牵涉太广、太深,怕于竹年纪轻、守不住嘴,不会在儿子面前提到这些事情,丈夫于卫又不关心这些事情,顾晓梅便岔到其他话题上。

    顾晓梅级别还不够专车,大过年的又不便使唤小车班司机,从市委大院出来,一家三口在雪里往新闸小区步行,好在新芜不大,从市委大院门口步行回新闸小区都不用半个小时,难得新芜冬天会下雪,也难得一家三口能有闲情逸致在一起散步。

    顾晓梅顶了顶儿子肩膀,开玩笑的说道:“要不把陈宁约出来一起散步?”

    “这时候都不知道小婧跟陈宁在那里疯呢,”于卫笑着说道,“要不是你打电话回去问问看”

    顾晓梅拿出手机打电话回去,她女儿这时候也在陈育家,接到电话听说他们在街上雪里散步,就嚷着说要陈宁一起出来接他们。

    快到城山路口时,看见张恪又开车那辆保时捷从后面超过去,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顾晓梅相信她们一家三口会很容易给张恪注意到,只是保时捷没有减速,一直到前面路口拐弯时才减速。路口有两个推着自行车的人站在那里,顾晓梅一家三口老远就看到这个人站在那里,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厚厚的羽绒衫,自行车龙头上好像还挂着两瓶酒,刚才路口绿灯时也没见他过去,在保时捷减速拐弯时,自行车就倒在一边,挂在龙头上的酒瓶也碎了。

    顾晓梅疑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没感觉到保时捷拐弯时有碰到那人,自行车怎么就突然倒了?

    张恪大概也意识到车尾有人摔倒了,他停下车探出头来看究竟,中年人这时候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喊道:“你开车怎么不长眼睛?你撞到我了!”

    顾晓梅怀疑张恪是遇到“碰瓷”的骗子了,不管怎么说,这事她遇上了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她跟于卫、于竹大步走过来,看哪个中年人是真摔还是假摔。

    张恪惦记着市人民医院的夫妇俩,这时候下乡客运都停了,街上都看不到出租车在走,等小女孩子在医院挂完水一家三口只怕找不到车回津县,想着好事做到底,去医院接他们送回津县去。

    张恪早看到顾晓梅一家三口在雪里散步,不想打招呼,没想到拐弯时会有人在车尾倒下来,他从车里下来,朝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中年人走过去,问道:“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什么叫没有什么事情!你撞到我了,你说有没有什么事情?”中年人跪着爬过来一把抓住张恪的裤管。

    张恪停下车回头看时,这个中年人才一屁股坐倒在地的,知道他人没什么事情,拧头看了看车侧位,也不想刮到他自行车的样子,微微皱起眉头。

    兔小妹见中年人揪着张恪的裤腿管,说道:“你是不是先将人家的脚放开再说话?他都将车子停下来了,人也下了车,也不像那种会开车溜走的人。”

    “看你也不像摔很重,大过年的,你想怎么样解决?”张恪双手插到裤兜里。

    中年人这时候松开张恪的裤脚,却一脚横到车轮下,扬头盯着张恪看:“我想怎么样解决?我刚从商场买了一瓶云池青花,还没有喝上一口呢,就给你碰碎了,你要赔我钱,我这里有商场开的发票,八百八,我拿发票给你看,要不你去商场给我买一瓶同样的酒也行,省的说我讹诈你,虽说我摔得不重,但毕竟也摔了一下,有没有内出血谁知道啊?你再陪我两百块钱,要不然你陪我到市人民医院拍片子去你要是不赔,那我们等交jǐng过来处理。”

    张恪恨不得一脚踹在中年人的胸口上,地上散发出劣质白酒的刺鼻味道,这种拿云池青花酒瓶灌些劣质白酒进去的“碰瓷”套路自然蒙不到他,这种“职业鹏此人”专挑外地的好车下手,知道这些外地人不耐烦纠缠通常会破鞋小财脱身。

    他接过中年人递过来的假发票,正要发作一手将中年人按倒在地上,揭穿他的把戏,然后通知市局派人将这家伙逮到看守所好好的享受一下特殊的新年,这时候却看见路对面有个少女在喊顾晓梅:“妈,你们在做什么?”张恪回过头去看到陈宁与顾晓梅的女儿站在街对面正穿过马路走来。

    看着陈宁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张恪这时候只想尽快脱身逃离此地,掏出皮夹取出一叠钱丢到地上,丢下一句话:“陪你的云池青花应该够了,也够你上医院拍片子”头也不回的钻进车里,心想终是不能装成不相识的陌生人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