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80.第一狗仔(第2/2页)红楼第一狗仔.

贾赦。

    被宋奚折腾到天亮前,贾赦才算得以睡过去。

    睡得正香的时候,忽听有吵闹声。

    猪毛推开门去瞧,然后进屋忙叫醒贾赦,“老爷,事儿来了,快去瞧瞧。”

    贾赦这才皱眉起身,睁眼看屋内的环境,倒不是昨日那间和宋奚一同睡下的小屋子了,是霞阳楼客房。贾赦忙看自己,整齐的穿着昨天的衣服,看来是宋奚后来在他熟睡的时候,帮他穿的。可见自己有多累,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贾赦忙起身穿鞋,便在猪毛的引领下,出门奔向昨日喝酒的雅间。贾赦看见雅间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大呼:“没想到这走错了屋子,竟看到此等香艳事!这霞阳楼我看是要改名叫雅风馆了!”

    转即便有掌柜的、店小二和小厮们从楼下赶上来,几名大堂里的客人闻声也跟了上来。小厮们立刻冲进去看,眨眼的功夫,然后又一个个面色不佳的退了出来,忙把门关上。

    噔噔噔,又传来急促地上楼脚步声。

    贾赦此时也走到了雅间门口,和一众人等循声看去。

    上来的人竟是淮南王。

    淮南王一见贾赦在此,瞪圆了眼,立刻带着一群小厮冲到贾赦跟前,“你果然在这,水溶呢?”

    贾赦摇头道:“这会儿也刚醒,还没见到他们。”

    “哼,你少骗我。”

    “大人,不可——”

    不及小厮们把话说完,淮南王抬脚踹门冲了进去。贾赦便带着人往里进,掌柜的见状也跟了进去,围观的客人乐颠颠地趁机进去了。

    淮南王直奔里间,见地上有一件脱掉的衣袍,还有水溶遗落的玉佩。淮南王便伸手拾起玉佩,转而冲向被帐幔遮挡的床榻。

    淮南王怒极=,上去扯开帐幔,果然看见床榻上坐着衣衫不整的两个人。俩人都下意识的用手里的衣服挡住了脸。淮南王自然认得水溶的身子,爆吼一声,转即去扯水溶身边人手上的衣服,他要仔细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衣服一扯下来,见是曹兰,淮南王愣了。

    淮南王转即发现曹兰的衣袍都抓在手里,水溶的也是。他转而看向地上那件,再立刻叫小厮搜查屋里其他地方。

    小厮翻了柜子,又看床下,最终把甄涉从床下拉了出来。

    淮南王看清甄涉后,又是一愣,满脸不可置信。

    贾赦这时已经带着人悄悄地从屋内退了出来。他跟众人一起站在门口,门外的人都安静极了,只有四五个客人在窃窃私语,偶尔漏几声轻浅的笑声。

    屋里传来淮南王“你你你……”的嗑巴声,随后见淮南王黑着脸带人出来。他转即质问贾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赦:“我这会儿也刚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此刻我也傻眼,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淮南王气得踹一脚门槛,转而看着围观的众人呵斥他们都散了。

    几名宾客赶紧跑。

    淮南王转即冷静下来,忙呵斥这些人站住,叮嘱他们今天要当自己都眼瞎了,不许他们把这件事外泄出去。几名宾客赶紧点头哈腰,表示明白,便跟逃命似得,飞奔离开霞阳楼。

    剩下的小厮们,便都是甄涉、曹兰和水溶身边的人,踌躇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贾赦听到屋内传来脚步声,立刻道:“我今早也是喝得多了,有些眼花,看不大清东西。你们昨晚估计也都喝了不少,都好生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别看错了什么。”

    众小厮们都明白贾赦的示意,纷纷点头,各自扶额表示头疼,的确是眼睛不好用了。

    贾赦当即表示他和乌丞相约好,还有国事要处理,便和淮南王告辞。

    淮南王愣了愣,点了下头。待贾赦走后,淮南王竟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他听到屋里面有脚步声,自己的心也提了起来,紧盯着门,转即又不知该如何面对,遂叹了声气,对着屋里的人道了声“两不相见”,便转身带着人去了。

    屋里的水溶随即推门出来,蹙着眉头,带着自家小厮匆匆去了。出了霞阳楼后,他沉着脸上了马车,便立刻回府了。

    水溶走后,雅间内便安静地如死水一半,半点声响都没有。

    曹兰和甄涉的小厮满脸疑惑的在门口等了会儿,最后终于沉不住气,这才敲了敲门。

    这一敲门不要紧,屋子里立刻响动起来,可听到噼里啪啦的碎瓷声,桌子凳子相撞的声音。响动闹了好一会儿,便听到曹兰怒吼一声:“都是你干的好事!”接着便见曹兰怒气冲冲地背着手冲了出来。

    甄涉的小厮目送曹大人离开之后,转而探头进去,见他们大人黑着一张脸手扶着窗台。身前的地上有一滩呕吐物,显然是刚刚吐过。

    小厮们忙去搀扶,甄涉立刻伸手爆吼让他们离自己远一些,甄涉便又一阵恶心,吐了出来。

    小厮们忙去备水,要给甄涉擦洗。甄涉不让任何人碰他,自己漱口,洗了脸,方黑着一张冰冷的脸匆匆离开。

    ……

    贾赦在御史台逗留没多久,便听到了黑猪递来的刚刚打探到的消息。说什么水溶风流成性,与两位朝中大员苟合,被淮南王捉了奸。

    目前这些话还只在一两处府邸中的下人们之间小范围传播。不过已经有人趁机把消息递到了邻家轩,换了线索费。

    当时目击到情况的人数太多,这秘密必然会不会守住,要不了多久,有关这三人的流言必定四起。

    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宋奚用得淋漓尽致。

    下午,贾赦便一直在御史台处理事务。便是没什么事儿可做,贾赦也不打算提前离开,只一边看杂书,一边安静地等待。

    临要放值前,果然来人了。

    小吏传报之后,甄涉衣着官袍迈进了贾赦的屋子。他面色阴沉,一张脸比身上的衣服还青紫。

    贾赦命人上了茶,请甄涉坐下。

    不及甄涉开口,贾赦便道:“昨晚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甄涉蹙眉瞪他:“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昨天大家都喝醉了,不省人事,为何独独你不在?”

    贾赦便把他呕吐被小厮扶回房的经过告知了甄涉。

    甄涉蹙眉疑惑地打量贾赦:“真是如此?”

    “自然是如此,不信你去霞阳楼打听,我记得我出门呕吐的时候,当时身边有几个人,但具体记不太清了。实在是喝得太多,到现在还头疼。”贾赦揉揉脑袋,转而也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甄涉,“万没想到,你们竟然……只是你们这么玩未免有些太骇人了,门口也不安排个小厮守着,闹得早上被店小二看到,那般尴尬。”

    甄涉听贾赦这话,脸色更黑,气得有苦说不出。他不能说当时那情况其实是药物所致,否则是自露马脚。那他此刻也便不好否认自己不喜欢男人,不然怎么会和那些人乱来?甄涉会这么大,从没有遇到这么屈辱憋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的情况。

    他真真一点断袖之癖都没有,甚至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偏偏是这样的他,昨夜竟然被……甄涉刚想到此,气得闭上眼睛,胃里随之便一阵翻涌。甄涉想呕,赶紧抓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往下压。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根本不喜欢那些的。”甄涉蹙紧皱眉,便是想掩饰一下,却也难掩他的憎恶之感。

    甄涉转而发现贾赦一直在注视自己,搞得他觉得全身不舒坦,越发心虚,自我厌恶昨晚发生的事儿。却还是不得不补充一句,以减轻贾赦的怀疑,“许是昨夜我们喝得太醉了,水溶那厮的喜好如何你也懂,我真后悔。”

    贾赦拍了拍甄涉的肩膀,安静了半晌之后,才道一句,“难为你了。为今之计,是尽快封住知情人的口,不然这件事闹到朝堂之上,可不太好听。我也不想在御史台这边,看到有人参奏你们三人。”

    这话怎么有点像是在威胁他?

    甄涉怔了下,看着贾赦,随即点了点头。他才刚刚升任为京营节度使,若是闹出这等丑事来,传了出去,他的脸面真没地方搁了。家里妻子那边,也不好解释。甄涉的妻子可不比普通人家的,是个八面玲珑有能耐旺夫的人,当初他困难的时候,他妻子没少帮他四处周旋,甄涉有时候还真有点怕她。

    其实甄涉心里对贾赦有许多怀疑,奈何当时的情况他也不确定,手上没有证据,他也便多说不了什么。而且只要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儿,甄涉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从他醒酒开始之后,记忆里断断续续浮现一些画面,让他每次都忍不住想呕,抓狂垂墙,甚至恨不得拿把刀抹脖自尽了。

    甄涉从御史台出来之后,上了马车,便气得很捶一下车厢壁。便是把自己的手打出血了了,他也不觉得如何,只觉得可恨可恶可耻,满腹羞愤,真真有种不想活的冲动。

    甄涉马车停在户部之后,等了会儿,便见曹兰上了车来。二人在狭小的空间一见,彼此都怔了下,觉得尴尬,立刻移开目光。

    曹兰转身:“有什么话还是到地方说,我还是坐我自己的车去。”

    甄涉白着唇没有吭声。

    俩人的马车随后在同泰街借口停下,二人先近找了处茶楼说话。

    到了茶楼雅间后,俩人虽然在同一个屋子,却是一个站在窗边,一个站在门边,保持最远的距离说话,而且彼此都不敢看彼此。

    甄涉接着便低声把他质问贾赦的经过,说给了曹兰。

    曹兰愤怒的蹙眉,三两步走到桌边坐下,拍桌表示:“我看这件事肯定是贾赦知情,反过来算计了我们。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我们给他下药,反而我们有事,他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也怀疑。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他是如何知情的?这件事在没有开始行动之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并无第三人晓得。而且当时的糕点我是看着他和北静王吃的,我先前确认问过小厮,那盘点心下面那一层的确都是下过春|药了。没道理水溶中了,他没有。不过贾赦后来出门离开,我们不知情,也不好说他是什么反应。”甄涉依旧不去曹兰,只是垂眸盯自己的脚尖。

    “那更不对,你我既然没有吃有药的糕点,如何能中了那东西?别说你我是醉了,咱们俩可从来都没喜欢过男人,再醉酒饥不择食,也绝不可能干出……我们昨夜肯定是中了药。”曹兰非常坚决道。

    今天白天他清醒之后,有些画面便冲击他的脑海。那些画面里的自己太疯狂了,完全丧失理智,根本不是他。

    甄涉也想不明白,觉得可能是药物所致,转即对曹兰道:“早上我离开霞阳楼的时候,多长个了心眼,打发小厮看住了那间房。我们可以这回去看看,是否遗留了有什么线索。如果真是贾赦算计我们,我们做到心中有数,以后也好有办法应对,好好报仇!”

    二人随即去了霞阳楼。

    甄涉便按照贾赦的描述,问了掌柜的昨晚是否目击贾赦醉酒呕吐。

    “有。当时小的,还有店里的小二和一名住客都看到了。贾大人跑出来透气,吐了,小的请来了家大人的小厮名唤猪毛的帮忙,一起张罗扶他进房间休息。当时他身边的那个小厮猪毛也醉的厉害,主仆俩人当时在一间房歇息了。”

    甄涉随即便打发了掌柜的下去。

    甄涉和曹兰便一前一后进屋。俩人一进来,便立刻回想起今早和昨夜的场景来,一个个脸火辣辣的,心里头都倍感耻辱愤恨,不过事情还是要查清楚。

    屋子之前被他俩撒火,弄得很乱。桌子倒了,地上杯盘狼藉,散了满地的剩菜。这是盛夏时节,放了一天了都是馊味,屋子里有股子酸腐的味道。

    俩人捂着鼻子看了看,想从乱糟糟的剩菜里找剩下的桂花糕,看了半天,发现只剩下一片荷叶在,应该是都吃完了。

    甄涉转即看到倒在地上的银酒壶,拾起发现时空的。甄涉脸色大变,眼珠子一转,忙跟曹兰解释,他们可能是昨夜误喝了这酒壶里的酒。

    曹兰听闻此话,气恨地不行,上去踹一脚甄涉,“混账东西,都是你搞出来的主意。说什么要有后备计划,还说这一计不成,咱们当时尚有第二种办法可以应对。结果呢,桂花糕一上,大家吃得开心,都忘了酒壶这茬了,倒叫贾赦那个糊涂蛋最后把咱们都给灌醉遭殃了!”

    “这怎么能只怪我,我说计划的时候,大人不也是举双手赞同的么!”甄涉忍不住瞪一眼曹兰,看着他那张老脸,甄涉立刻忍不住吐了。

    曹兰和甄涉也有同样的想法,甄涉本是个皮肤粗糙长相偏老的人,他一吐,曹兰也反胃,跟着吐了。

    “我当你是个聪明人,才会把这件事交由你来负责。谁曾想到,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件事我倒宁愿是贾赦知情了,涉及陷害我们,也总比是我们自己犯蠢,搬石头砸自脚强!”曹兰说罢便恨得不行,捶胸顿足,一大老爷们活了四十多年,竟掉了眼泪。

    甄涉更委屈,好好地被曹兰踹了一脚,还遭埋怨,干憋气没处撒。

    俩人随后不欢而散。

    甄涉回府了。

    他一进门,被横空飞过来的一块西瓜打中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