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1.第一狗仔(第1/3页)红楼第一狗仔.
“一会儿容太妃来了,你若不认她为你母亲,朕便把这丸药给你。”
皇帝转即转即问询魏清东,多给这一丸药是否会致命,得知这一丸药的程度对于齐王来说,不过是百米中的一粟,皇帝倒真想亲眼见识见识,这阿芙蓉中毒的威力。
“皇上,”容太妃被丫鬟搀扶进门,含泪看了皇帝一眼,转眼又瞧齐王趴在地上。容太妃也顾不得什么别的,连忙去搀扶齐王,老太太到底年岁大了,没有多大的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拍着齐王的后背,一边哭诉他可怜。
“我的儿啊,你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癔症,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可怜你爹去的早,留我们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而今你又遭这样的重病,这不是要我的老命么,你说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呢。你若是去了,我老婆子又何苦活着,我倒宁愿走你前头去!”
容太妃哭完,喊着让宫女给她扯几尺白绫来,给她自尽用。宫女们都谨慎的缩着脖子,哪敢应承这样的话。
其实容太妃人前哭着喊着闹成这样子,也不是真想死,有八成的意思是做给皇上看的。她话里还特意提了老王爷早死一事,意在让皇帝要惦记着老王爷的军功。
皇帝这话早听腻了,再者说,老王爷的军功也换来给他儿子王爵的赏赐了,不然这小齐王理该承袭郡王爵才对。皇上也知道他们孤儿寡母这些年不容易,所以能让的让,能恩赐的恩赐,至今日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容太妃在其子犯下大错之时,还要得寸进尺,撒泼耍横,实在令皇帝忍无可忍。
皇帝捏着手里的药盒,后退几步。
齐王一直疯疯癫癫的喊药,眼盯着皇帝手里的东西。一见他要走了,齐王慌张不已,忙推倒容太妃,冲她喊:“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快滚!”
容太妃闪了腰,“哎呦”一声,也忘了哭了,她惊诧的看着对自己动粗的儿子。先前齐王便是发疯,也会抓着她的手,扯着她的裙角,哭着喊着求她。而今怎么会突然不认识她了。
“我的儿,你不认识母妃了么?”容太妃抓着齐王的胳膊。
“我知道你是谁,但从今以后我不认你做我的母亲了,你快滚快滚!我要吃药!吃药!”齐王甩开容太妃,当即跪爬到皇帝跟前求药,直劲儿磕头,嘴角竟还流出了哈喇子。
皇帝未动,早有太监拦住了齐王,硬把他拖回了榻上。
容太妃失神地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看着齐王,好似魂儿被抽走了一般。
“难为你这样为他求情,但朕看来,他并不想领情,甚至不愿认你做他的母亲。来人,把容太妃搀扶回府。”皇帝特意咬重“回府”二字,便是在向容太妃宣告,她已在没资格留在宫里了。
容太妃惊诧看皇帝,来不及说什么,被人连扶带架的出去。临要出门时,容太妃抠着嗓子咳嗽两声,大喊让皇帝对手足手下留情。
门很快被太监关上,隔离了外面容太妃的喊声。
皇帝把药递给了太监,眼看着齐王吞下了这丸药。
表情痛苦狰狞的齐王,在服下药后不久,神态突然祥和了,嘴角带着笑,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好像他身边十几个美貌仙女在服侍他一般。少倾,齐王开始脱衣服。
太监们见势不妙,连忙挡住床幔。
太医们也都捂着脸,别过头去。
皇帝蹙着眉头,哪有心情在看什么**之物,冷峻着一张脸负手而去。
“朕本以为他服下药,还会认一认人,有些悔意的。”皇帝叹道。
魏清东忙解释这是因为齐王断药太久,一时丧失理智所致。过一段时间,精神稍微正常一些,便可以和皇帝正常交谈。
“呵,谁要和他交谈。”皇帝冷笑一声,嘱咐今日在场的人严守秘密,否则格杀勿论。
皇帝单独把贾赦、魏清东留了下来,随即听了魏清东仔细讲述有关于南边贵胄流行吸食阿芙蓉的情况,深感此事的严重性。若是只是单纯这样听人说,皇帝可能还会心里存疑,可在刚刚他亲眼见证了齐王毒瘾发作,六亲不认,最后成了毫无尊严傀儡的过程。
堂堂大周朝王爷,把握朝堂吏部的命脉,竟是个如此萎靡恍惚,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倘若有人心怀不轨利用此毒控制朝臣心智,那整个大周势岂非在他人的制掣之下,架空他这个皇帝了?那大周朝势必分崩离析,离亡国不远了。
皇帝决不允许有影响皇权统治的威胁存在。
皇帝对阿芙蓉一事的态度分外严肃起来。对于贾赦提议的《大周朝闻》第二期写阿芙蓉的事,皇帝立刻表示同意。只是这皇族的脸面到底保不保,皇帝还有些犹豫。
皇帝踌躇之际,便有人来报宋奚觐见。皇帝正愁没个人商量此事,遂立刻允准。
宋奚将今年各地秋收情况报与皇帝之后,听了皇帝的疑惑,便简略讲了讲自己对于阿芙蓉一事的看法。
“齐王位高权重,以他的身份名望,此事足以令天下人为之骇然,必定发人深省。如此这般,阿芙蓉和大|麻仁的危害之处,便很容易被世人谨记,引以为戒。此法在短时间内或许会让皇族丢些颜面,但毕竟‘法之不行,自上犯之’,皇上惩治罪恶,不论贵贱,一视同仁,终究会令天下人为之叫好。臣以为齐王一事若能如实昭告天下,必有振聋发聩之效。”
皇帝点点头,十分认同宋奚的话,转即下了决定,命贾赦全权督办此事,务必要将阿芙蓉的危害通告天下,引人警示。
宋奚随即建议,从今日开始对于阿芙蓉和大|麻仁的使用进行管制,两样东西同砒|霜一样,列入毒物之列,未经朝廷准许,各地方不准随意种植出售。传入此毒物的西南边境则要严查,严禁非法携带入大周。
皇帝叹宋奚思虑周到,立刻应允。而后以齐王听信巫道之言,枉顾人命一案,做了下旨处置。皇帝决计将此事归为为巫蛊之祸,对蛊人者朱二旺处以斩刑,齐王削王爵,降为为一等将军,圈禁西南王府邸,即日启程不容有误。
西南王府邸在西南边境城狼州。
西南王于十年前过世,其府邸虽然早已经被官府收回,却至今一直空着。只因西南王当初自尽于此宅大堂的大梁之上,此后该府邸便时常传出男人的哀嚎声,有闹鬼的传闻传出,被戏称为大周第一凶宅。
皇帝此番特意封赏这座宅院,可见他对齐王的厌恶之心。
狼州距离京城十分遥远,齐王此一去,拖家带口,加上随行财物,自然赶路迟缓,最快也得小半年才能到达。加之齐王身有毒瘾,容太妃年迈也疲于舟车劳顿,这一走能不能到达狼州都难说。
但这些可不是皇帝要思虑的情况。皇令一下,便没人手软。齐王被人立刻抬回了齐王府,一切有禁军监督,督促他们母子赶在今天天黑前离京。容太妃还不服气,还想再进宫陈情,去求太后。那容得她造次,禁军直接告知容太妃而今已经降了位份,再不是什么“太妃”,最多称呼一声“老太太”。眼下他们母子只能奉命尽快离京,根本没有位份资格再像以前那般可自由出入皇宫了。
皇帝感觉自己压在心头的乌云终于要散了,遂心情大好的去皇后那里聊聊天,顺便看看小十五,听说这小子最近开始喜好玩弹弓打鸟了,他倒要看看这孩子水平如何,权当找些乐子调节心情。
宋奚和贾赦并肩离开太和殿不久,便迎面见到了十一皇子穆瑞远。
穆瑞远穿着一身青袍便装,瞧见宋奚便乐了,急忙过来见过,笑道:“我正觉得宫里闷得慌,要出去玩儿,可巧碰见小舅舅和贾大人了,一遭儿走正有趣儿。”
因十一皇子而今还不到弱冠,未被允准上朝。贾赦以前也远远见过两次十一皇子,却看不大清。而今凑近看了,才瞧出这位十一皇子长着一张笑面,不管干什么说什么的时候,一张脸笑意盈盈地,打眼看着倒是很讨喜人喜欢。
不过谁又能时时刻刻开心,所以多数时候,十一皇子的笑面只是一种掩饰和假装。像扑克脸一样,这样是很难通过他的表情来看穿他的内心。但好在这位十一皇子还不算太成熟,虽然笑面居多,刻意在维持,也有偶尔露出其他情绪之时。
宋奚只笑着打发他:“这两日事儿多,我们可没时间陪你玩什么,难得你能得允准出宫一趟,便通快地自己玩去。”
穆瑞远笑着点点头,“那也行,不过你们既然都忙,那我觉得孤单无趣的时候,能去找春晓么?”
“可以。”宋奚道。
穆瑞远笑着冲他们二人挥挥手,“走喽。”
“十一皇子倒是活泼。”贾赦叹道。
宋奚轻笑,“不过如此,你不必理他。我正有一事要和你说,去邻家轩?”
宋奚果然懂贾赦,皇帝既然已经答应贾赦可以写阿芙蓉一事,他势必是要去邻家轩安排后续事宜,然后写稿子。
贾赦点头。
二人马车从邻家轩前头过时,可见书肆前头有不少凑热闹的百姓,貌似在打听新一期邻家秘闻的内容。书肆里面也还有不少文人三三俩俩凑在一起,估计还是在热议齐王一事。毕竟夏家的案子京畿府已经判了,且公之于众,实没什么可再说。而齐王受处置的消息尚还没有传出来,所以大家还觉得有继续愤愤不平的必要。
宋奚在雅间内坐定后,先饮了几口茶,动作徐徐,并不着急。
贾赦也没有管他,兀自坐在桌案后,吩咐了猪毛和柳湘莲二人尽快寻找会作画的传教士,便改起稿子。随后他见宋奚喝得差不多了,才叫他有事快说。
“江洪榧病死了。”宋奚道。
贾赦立刻反应过来了,此人正是四年前黄河灾情一案的钦差,也是他觉得整个赈灾案里头最主要的知情人。他和宋奚二人刚着手查到这里,江洪榧偏偏这时候死了,不得不令人生疑。
宋奚明白贾赦的怀疑,他之前又何尝不是,遂解释道:“我派人仔细查过,的确是病死。江洪榧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了。”
“是在太巧了,那而今涉事的官员里活着的只有左志秋一人了。”贾赦叹道。
“今日便要和你说这事儿。那江洪榧是死了,但他死之前,凭着自己从前做太子太保的老臣脸面,上书一封递了宫里去,此刻本子虽还未到皇帝跟前,却也快了,最早今晚,最迟五日,皇上便可见到这位老臣濒死的请求。”宋奚说话时嘴角浅勾,带着一抹嘲讽。
贾赦忙问宋奚可知道内容。
宋奚看眼贾赦,“自然知道,但凡递到宫里的折子,便先要过武英殿这一关。这江洪榧倒有趣儿,一般濒死的功臣或是老臣,递折子定然是为家人子孙求荫封庇佑的,他则不然,先跟皇上举荐了两名‘贤臣’,又为他人求了情。这两位‘贤臣’你都知道,一位正是你刚刚提到的应天府府尹左志秋。”
贾赦盯着宋奚:“另一位是谁?”
宋奚:“贾雨村。”
贾赦真没想到会是他。这贾雨村什么时候和江洪榧扯了关系?
仔细想想,贾雨村前段时间倒是一直在金陵,还给薛蟠当了先生,而左志秋在金陵做府尹。应该是有什么机缘巧合,让这俩人联系在一起了。
对于左志秋这人,贾赦从上次在金陵和他打过交到之后,便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当时他特意再三嘱咐,让左志秋把他的钦差身份保密,结果他一番巡视之后回京,不止各地方都知道了钦差微服私访的消息,连京城内贾母一个深居后宅的老太太也知道了。可见左志秋这人的嘴有多大。一个根本不守信的人,其人品能好到哪儿去。
至于贾雨村,贾赦便更不用过多评价了,他和左志秋真可谓是一丘之貉。这江洪榧举荐人的眼光倒是水平稳定,一样的差。
“再有,他便是为正禁足的三皇子求了情。举了三个例子,意在向皇上阐明三皇子恣蚊饱血之孝心。”宋奚补充道。
贾赦沉静片刻,一直看着宋奚,“你觉得江洪榧这一次陈书,皇帝会作何处置?”
宋奚干脆道:“必然应允。第一他所求不为家人,第二言辞恳切之至。皇帝阅后,必会为之动容。”
“也是,江洪榧一代老臣,德高望重,生前又教过那么多皇子贵族。毕竟是亡故之人,死前最后的愿望了。便是皇帝不念及他的功勋,其他大臣们也定会为其出言。”贾赦叹道。
“看来你在朝堂待得这段日子,学了不少。”宋奚含笑看着贾赦,表扬之意明显。
贾赦却叹口气,“总觉得一事未完,又来一事。”
“这便是朝堂。”宋奚负手踱步到窗边,一把推开窗,看着楼下那些热闹议论的百姓们,“京城本是个是非之地。”
贾赦听这话乐了,瞧他,“我怎么从你话中,似听到了隐退之意。”
宋奚侧首,下巴微扬,抬首间便不经意地流露出从容自如的尊贵气度。
“是么。”
贾赦看着逆光而站的宋奚,身如玉树,两道浓眉之间泛起凉薄的寒意,神色像是笑,眨下眼再看的时候,又像是冷漠的愤怒。分明着一袭紫袍的他,此刻看起来却像夜空里皎洁的冷月。明亮,清冷,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贾赦忽然觉得,平日和他一直温润好说话的宋奚,倒像是装出来的。此刻看起来的宋奚才该是他的真身。
宋奚感觉到贾赦的注视不对劲儿,忙伸手关上了窗,转过身来看他。
贾赦对其微微笑了下,“不过是多了个两个麻烦进京,倒没什么,京城内早不缺欠德行的官员,多两个不是多。”
“嗯。”宋奚浅笑应下,坐在贾赦对面。
贾赦趁着宋奚喝茶的工夫,托着下巴又暗暗打量了他一遭。
宋奚并未抬眼,垂着手里的茶,“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你小时候过得开心么?”贾赦忽然问。
宋奚手一僵,蓦地抬首对上贾赦的眼睛:“为何突然这样问?你……是查到什么?”
“没有,只是在想你这冷清的性子是怎养出来的。高门士族,家里的男人们个个书香自持,女人们也该都是千金闺秀,品德端芳,为什么会养出你这样的性子来?”贾赦琢磨道。
“太笨的人站在高处,不懂世情深浅,难得糊涂,恣意享乐不知愁。而太聪明的人,则因看尽一切,心难起波澜。”宋奚解释道。
贾赦:“我看你是富贵无事,闲出愁来了。生活这样,要落俗,方能适者生存,不食人间烟火的注定会被舍弃。”
宋奚笑:“我食人间烟火,也喝茶,很好喝。”宋奚举起手里的茶杯示意贾赦一下,便饮尽了。
这茶是贾赦从荣府库房里翻出来的去年没喝完的陈茶。家里人都讲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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