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死不瞑目(第2/3页)人族末路

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时间他感觉这股无色无味的迷香似乎对他没有作用了。

    王阿贵摸了摸左臂上的那个“疤痕”,是那支包裹在生物防护服中的翠竹簪子,他脑海中浮现出九歌山鬼那清丽的面容,心中暗暗感激:先生,你又救我一回。

    王阿贵听着屋内的鼾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放下心来,弯腰捡起那团迷香直接捏灭火焰放进兜里,然后从桌子上随便拿了身迷彩服上衣穿上,套上宽大的雨衣戴上钢盔拎了条八一杠打着呵欠走了出去。

    “煞|笔娃子,换班了,看你可怜哥心疼,下来吧。”王阿贵伸了个懒腰走到爬房用的梯子前对屋的哨兵道,然后冲黑暗中的嫣云打了打手势让她准备动手并且配合一下。

    “咦~哥你可好嘞!好着嘞!”房上的哨兵一下子喜笑颜开,提起半时换岗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天知道这家伙今天发什么神经,睡不着觉了起来这么早。

    “刺马二愣子,咋没人换额的班?”嫣云高挑的身影已经站在了梯子下面的黑暗中,口里模仿着“牛蛋”的声音。

    “你人品不好怨哪个?等着吧,你还有一个多钟头捏!”屋的哨兵幸灾乐祸地一边下梯子一边对着大板车上的尸体道。可是,就在他的头刚刚脱离房檐的遮挡时,他的眼睛瞪大了,黑暗中竟然站着一个高大身影,除了那近两米的身高外,在这漆黑的夜中他什么也看不清,鬼!哨兵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看见鬼了,还离得如此之近!可再一看身后过来换岗的战友和大板车上趴着的战友没什么动静,他明白了,可能就自己能看见鬼——如果遇见了鬼不要吭声,马上离开它不会伤害你,这是农村流传的避鬼方法,哨兵猛地捂住已经张开了的嘴,闭上眼睛飞快地爬下梯子“刺溜”一声钻进了宿舍,很快里面传来一声“扑通”声,剩余的迷香也够麻翻他了。

    本来嫣云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准备在他露出头的一瞬间捏碎他的喉骨,但是这哨兵飞快地捂住了嘴瞪着惊恐眼睛飞快地溜了,嫣云明白了怎么回事也就没有追。待哨兵钻进宿舍的时候冲王阿贵无奈地摊了摊手。

    还剩四个哨兵,王阿贵示意嫣云隐蔽身形跟着他,他拿起八一杠“哗啦”一声上膛火,大大咧咧地朝剩下的几个哨兵处走去,几声微弱的颈椎骨折声和两声枪响过后,四个冤魂曝尸荒野;清脆的枪声根本惊不醒被迷香麻翻了的其余士兵——杀伐征战就是这么残酷,太多太多的人为了决策者的意志而丧命,这就是棋子的命运,可是这个世间谁又不是棋子?

    “迷香能撑多久?”王阿贵抬头问道身边的嫣云,别,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猛地窜出来一个这么高的影子谁不害怕?以前见鬼都是远远的,这猛地一到身边再胆大的人也会害怕。

    “起码明天中午他们醒不过来,你可真胆大,穿好衣服才出来,要我的话着火我就窜出来了。”嫣云摘下肩上的八一杠递给王阿贵。

    “没事,睡得跟死猪似的。今儿不杀他们,救人要紧,明天夫君给你报仇,这两天谁欺负你了我让他十倍的换回来。”王阿贵接过那条用惯了八一杠背上,双眼闪动着冰蓝的光恶狠狠地道,然后大步走向关押着其他几个警卫的屋子。

    给我报仇?有人疼了么?嗯,有人疼了,你个傻大个嫣云也终于有个男人疼了!嫣云愣了一下,她感到自己的心突然间剧烈地跳动着,眼眶也开始湿润,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是一种火热的滚烫,多少年没这么火热过了?哪怕是在男人面前一丝不挂她也没有脸红过、热过。

    对于一个曾经的“工具”来,能得到一份尊重和疼爱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而且这份疼爱是真诚的、真挚的、无条件的,绝对不同于她每次完成任务后得到的虚情假意的疼爱,这对于嫣云来是多么珍贵,珍贵到她愿意用生命去守护。

    嫣云抹了把眼泪,轻轻地抽泣了两声紧走几步撵上王阿贵,乖乖地跟在后面,现在还不是撒娇的时候,还有几个同伴正等着他们呢。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板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王阿贵轻轻地推开了屋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药水味扑鼻而来。尽管在屋外已经尽全力平复自己的心气,但是闻道这股气味王阿贵还是面部痉挛般的抽搐,手中的强光手电在哆嗦,王阿贵努力了几次都不敢打开开关;虽然屋子里是无尽的黑暗,但是在黑暗中会有什么,他凭脑袋想都能想得到。

    “要不我来吧?”嫣云从后面轻轻地搭住了王阿贵的肩膀,她明白,这种惨烈的场景他没见过,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要比尸山血海更让人怵目惊心。

    “不,我来。”王阿贵的脸抽搐了几下,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咔嗒”一声拧亮了手电。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很多很多,他必须适应,必须面对,必须做到目视而波澜不惊,逃避和冲动只能坏事,他的字典里没有“逃避”和“冲动”这两个词语。

    两束灯光亮了起来,潮湿的屋梁上、贴满报纸的墙上或钉着或吊着五个血肉模糊的人,三个女人、两个男人,他们已经奄奄一息,浑身上下是各种各样的伤口,血淋淋的身体皮开肉绽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那三个女人还是女孩呢,这么的年纪就受了这么大的罪,这将对她们的柔弱的心灵产生什么样的刺激。

    他们的身下、潮湿的青砖地板上滴满了一滩又一滩凝固了的黑色血液;一旁的墙上、桌子上、条凳上扔满了各种刑具,上面斑驳嶙峋的血迹仿佛在向人展现着它们的淫威。一张破旧的书桌上放着几根针管和几个纸盒,纸盒里有一瓶一瓶的针剂,王阿贵知道,那是强心针。

    “嫣云。”王阿贵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轻声道。手中的虎头钳猛地一用力,一根长长的钢钉从一个汉子肌肉虬结的臂上拔出,连带着还有一条洞穿肌肉的细铁丝,细铁丝的另一头被死死地钉在墙上,这条汉子已经停止了呼吸,身体已经凉了多时。

    “我在呢。”嫣云一边应着一边用手中开了刃的八一刺轻轻地挑开一个女孩手腕上的尼龙绳,从深可见骨的伤痕上飞快地解下绳子,轻轻地把女孩抱在怀里递给站在地上的王阿贵。女孩的脖子上青筋暴露,不断地痉挛着,一双眼睛还在死死地瞪着王阿贵,浑身是血的身子还在不断地抽搐。

    “剩下的我来吧,你去拿几床被子,给死者裹上;咱们赶紧回去,先救人再。”王阿贵把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男尸轻轻地放在地上,接过嫣云臂上娇的女孩轻轻地放在卧室里冰冷的炕上。

    接着王阿贵返回堂屋,用刀割断另一个女孩脚踝上的尼龙绳,这条绳子的另一端被死死地钉在地板上,两条绳子就这么绷直了向两边扯着女孩的双腿,每割断一条,他才能扶着女孩的腿慢慢地垂下。待两条绳子都割断后,王阿贵便用最快的速度绕下这两条绳子。绳子的勒痕深可见骨,每绕下一圈绳子,就有一片皮肉被带下来,女孩那双满是鲜血的腿就会抽搐一下;王阿贵的手远没有嫣云那么快,只能就这么先让女孩抽搐着。

    当嫣云抱了几床被子跑回来时,王阿贵已经把五个人全部放了下来,嫣云在炕上铺好被子,王阿贵把他们一一放在上面。五个人,有两个已经咽气,两个女孩和一条汉子还在不断抽搐,这三个警卫伤的很重,但是没有致命的内伤,应该还能救活。

    “这个扎得太深了,现在不能拔出来,否则会引起血崩。”嫣云拿着手电扭过头道;她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冰冷,仿佛眼前的这一幕早就司空见惯了一般。

    (本章未完,请翻页)“她也是,先留着吧。”王阿贵拿着手电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最后无奈地道。那半截扫帚把扎得实在太深了,稍微一动就会有大量的血流出来。王阿贵叹了一口气,从肩膀上轻轻拿下女孩流满鲜血的双腿然后慢慢合紧,再慢慢地裹上床单,用一圈绳子紧紧地捆住。

    “丫头,先忍着,拔出来你会死的。”王阿贵嘴里咬着手电轻声道;仍然在抽搐的女孩看来没有失去意识,除了呻吟了两下外没有发出一丝叫声。

    “忍着,跟我回家,回家!”王阿贵摸了摸女孩满是刀痕的脸,脸抽搐了一下轻声地道,然后扶起她满是鞭痕的背部用一条床单裹住她仍然在剧烈起伏的双峰,布满鲜血的ru房被这一裹之下,已经凝固了的伤口重新迸裂,蓝色的床单马上就被染出一块血迹。

    “家家!”女孩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王阿贵,眼角留下两行热泪,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两个字——她想家了,她想回家。

    王阿贵接过嫣云手中的车钥匙奔出屋子,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村尾的一个牲口棚,那里面停着两辆浑身是泥巴和鲜血的别克商务车。

    “兄弟啊,先别走,在这屋里等着,明天晚上我把他们给你们送过去,就这样送过去,你们等着。姑娘还,你多照顾着啊,今晚先送去了几个,你们先消消气。”王阿贵把那个死去多时的汉子身体摆正,盖上被子。他已经生不起气了,事情已经发生,生气也没有用,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那几个被麻翻了的士兵这会儿估计活剐了他们他们都醒不过来。

    “姑娘,在那边等着,哥明晚给你送钱去,在那边买两身好衣服穿;别冻着了,那边冷。还有啊,别闭眼,明儿上午好好看着,报完仇好好上路,下辈子投个安稳人家,别再走这条路了。”王阿贵站在一张桌子上一边着,一边解开最后一个女孩手腕、脚踝上绑着的拇指粗的尼龙绳,抱起她冰冷的身子放在地上的棉被上。

    嫣云坐在炕沿,伸出手轻轻地给她捋顺了被血液凝固了的发丝,把她的头扶正,把她那折断了十指一一复位,把她的手臂、双腿轻轻地摆正,然后给她赤*裸的身子上盖上了一条棉被,女孩的头还露在外面,被划了十几条口子的脸向外翻着皮肉、狰狞而可怕,一双眼睛依然死死地瞪着——她死不瞑目。

    雨越来越大,瓢泼大雨凶猛地砸向一个个密布的泥坑;呼啸的北风夹杂着凄厉的尸吼和冤魂的血泪不断拍打着死一般寂静的黄土地。滚滚的乌云间不时闪过一道闪电,炽亮的电光撕裂了厚重的黑幕照亮了泥泞而破旧不堪的公路,仿佛在给上面疾速驰骋的别克车指明回家的道路一般。

    两道明亮的灯光狠狠地刺进漆黑的夜幕,别克车的车轮在飞速旋转,划过的泥水在车身两旁拉扯出两片污浊的水浪;别克车不时地撞飞游走在公路上的丧尸或者直接从它们身上碾过,留下一地碎肢断骨和肉酱般的血肉。

    两扇雨刷不断地划过挡风玻璃,王阿贵凝神盯着前方的路况,尽可能地避开那些大大的泥坑,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能早一些到达,三条人命就有一丝被救活的希望,但愿那剂强心针能帮助他们撑过这道坎吧。

    终于,飞机残骸巨大的机身出现在王阿贵的视野中,接着躲在一片责任林中的军卡那庞大的影子也出现在眼前——终于到了!

    “滴滴——滴滴!!”王阿贵猛按着车喇叭,按照约定的频率不断转换着远近灯光,别克车猛地冲下公路在泥地里打着旋地向军卡驶去。

    “呯!”当晚值班的陈忠看见一辆车疯狂地冲了过来,首先鸣枪示警,接着他看出来了灯光的频率正是约定好的暗号,于是马上启动军卡冲出责任林,同时启动了警报器。

    当别克车猛地冲进巨大的车库停稳时,所有的人已经在车库里等待,虽然从警报至今不过几分钟时间,但是严格的训练已经让大伙本能一般地用极快的速度起床做战斗准备,只是这次陈忠没有让大伙拿枪,而是让大伙等在车库中。

    “老程!佳阳!准备手术!”王阿贵一脚踹开车门从里面钻了出来,陈二狗、金雨堂也同时拉开了别克车的边门,也顾不得问里面那个身材高大的人是谁,大伙只是尽最快的速度接过里面递出来的三个用被子紧裹着的人,这三个人还在不断的抽搐。

    程飞和李佳阳飞快地向三楼冲去,代安澜、六、七她们紧紧地跟在后面;再往后是曾绍洋他们三个人抬一个伤者快速地跟在后面。王阿贵匆匆地洗了洗满是泥水和血迹的手也跟了上去。

    第三层的走廊中、明亮的日光灯下到处是来来回回的人影,在一间隔出来做医务室的房间中,代安澜、六、七她们不断地进进出出,宋婉儿和代安阳、张煜在医疗品仓库中不断拿着绷带、医用橡皮膏、脱脂棉、酒精以及等等的药品和针剂递给往返的五、九、单瑶瑶和叶清儿。医务室中除了程飞外所有的男人都被赶了出去站在走廊墙根等着帮忙,王阿贵跑上来时,里面的抢救已经开始。

    “铁甲、宏伟、雪振、老黄你们回去睡觉吧,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刘伟你等在这儿,别打呵欠了,给我机灵。”王阿贵打发几个帮不上忙的人回去睡觉,留下懂些医疗经验和机灵的人。

    “谁过来清理一下纱布?”九戴着口罩跑了出来,一头大汗地喊道。

    “刘伟,回来,你受不了,我去吧。”王阿贵喊住了刘伟,刘伟没见过那场面,别跟着进去添乱。

    “队长我去吧,你歇会,我见过。”钢索按住了王阿贵的肩膀。此时的王阿贵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劳累过度,他那沾满鲜血和泥巴的胳膊在不停地哆嗦,哆嗦到他自己都感觉不到。

    看着钢索拎着七八个塑料袋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刘伟赶紧跑过去接过;就在他接过来的一瞬间除了王阿贵和钢索外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只见那七八个大不一的塑料袋中全部是血淋淋的绷带和脱脂棉、止血纱布,众人以前都是经常受伤的,他们知道要流这么多血得多大的伤。

    “别看了,快跑出去扔掉吧。”钢索满是血迹的手指了指刘伟,刘伟忙不迭地跑了出去,钢索的脸在抽搐着,环顾了一下众人道,“已经没人形了。”

    钢索完再次跑了进去,接着叶清儿戴着医用手套抱着一大堆纱布棉球又跑了进去,很快和钢索又拎着几个塑料袋跑了出来,徐少川和曾绍洋接过匆忙跑了出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医务室中传了出来,接着里面是一阵东西掉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群人使劲的声音。

    “你们赶紧进来帮下忙,我们摁不住他们,他们力气太大了。”九从门口探出脑袋满脸焦急地喊道。

    “老金、燕子我们进去。”王阿贵道,“二狗,你留下,安澜在里面。”

    陈二狗答应了一声,他刚才抬人的时候看出来了被子里有两个什么也没穿的女孩,毕竟代安澜在里面,要是让她觉得陈二狗看见了其他女人的身子估计陈二狗的事情会更快地泡汤。

    60平米的医务室里,李佳阳、代安澜他们正在死命地按住一个女孩,那边钢索和程飞也正紧紧地摁住那个浑身痉挛的汉子。金雨堂接下了程飞,配合钢索摁住那个汉子,他也不想让韩燕觉得他是故意去那两个女孩身边的。接着张煜也跑了过来,和王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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