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磨剑霜刃始锋芒(第1/1页)金色绿茵
重新开球后,卓杨像打了鸡血一样,四处伸手要球,接球后迅速摆脱,或是带球,或是传球,上蹿下跳,把整个右路阿登斯泰德队的左路搅得鸡犬不宁,就像一只快乐灵动的藏羚羊。
他和小猪、蒙托利沃、德容的大范围跑动,再加上里贝里积极地回撤接应,还有中后卫队长萨特默克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冒上来参与一脚过渡,夜店六人组牢牢地把持住了中场。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突然觉得场上的对手和上半场大不一样,因为他们发现在中场抢不下来球了。上半场他们能和对手拼个势均力敌,下半场却只能跟在对手屁股后面瞎跑,连尾灯都看不见,累得像条死狗却毫无效果。
这一切就是卓杨上场后带来的变化。他凭借超强的个人技术,牢牢地控制住足球,衔接起整个球队的传切配合,然后用不知疲倦的跑位,不停地插向对手最别扭的空挡。
而队友们也在不知不觉间围绕卓杨展开策应,整个组织重心偏向了卓杨所在的右路。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核心的料!
阿登斯泰德队开始尝试用多人包夹来对付卓杨,可卓杨在这种时候,总是能让球适时地找见失去对手盯防的队友,让一切反动派都变成了纸老虎。
如果不是运气不好,再加上阿登斯泰德的守门员知耻后勇超常发挥,比分早都已经改写。
阿登斯泰德队的球员们迷茫了,束手无策的看向场边的教练席。而阿登斯泰德队的主教练马文·莫里也正一脑仁儿的砖头块儿。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家伙?没听说过呀?这他妈哪里是地区联赛里应该有的球员!”马文教练郁闷的脑仁儿里的砖头都生疼。如果全线防守吧,球队还落后着呢。如果放开手进攻吧,这架势非得让马迪堡给咱打漏不可。
马文教练手一招,让杰罗姆·诺伊斯去热身。
杰罗姆·诺伊斯,德国人,今年二十七岁,身高182公分。
杰罗姆有个特点,他严重偏科。进攻任嘛不懂,但在防守上盯人那是一绝。杰罗姆非常的灵活,盯人的时候能死死贴住对手,怎么都让对方摆脱不了,他就是个属狗皮膏药的。因为杰罗姆的特点,进攻上毫无用处,纯属浪费口粮,但关键时候派上场,去死盯对手的核心球员,那效果就是立竿见影。别看他的进攻约等于零,可要单论盯人这一项,在地区联赛里绝对是能数得上的,可以说是一枚行走的单兵防守核武器。而且杰罗姆防守的时候非常脏,小动作特别多,爱好下黑手,还特别的隐蔽,让裁判很难发现。他的盯人有时能让对手发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腻得整个人崩溃掉,搞不好会怀疑自己的人生。
杰罗姆·诺伊斯换下队友跑进场内,直接就跑向卓杨所在的左路。阿登斯泰德队的球员们一见杰罗姆被换上来,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经常有这种战术变换,所以也知道该去怎么做,于是就把卓杨放给杰罗姆,由着他俩去单挑。队友们对杰罗姆有着极大的信心。
杰罗姆跑近卓杨,刚想飚两句垃圾话,刺激一下对手,最好刺激的卓杨失去理智。垃圾话还没有出口,就看见卓杨背身接到球,杰罗姆赶紧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上去贴住卓杨的后背,不让卓杨转身。
一口垃圾话没吐出来,硬生生咽回去,憋得杰罗姆够呛。
卓杨被杰罗姆贴住,试了两试,转不了身。别说,这家伙还真的挺灵活。杰罗姆开始使出阴招,膝盖不停地顶卓杨的腿弯,手在卓杨的腰上偷偷掐了好几下。
“我操,这货是猴子搬来的螃蟹精吧?”卓杨哪瞧得上这种程度啊?拨了一下球,腰部顺势往下一沉,臀部往后一坐,一屁股把杰罗姆顶出一米多地去,然后拉球转身。整套动作做的一气呵成。
杰罗姆还没来得及感受被顶的某个男性部位的涨疼,就见卓杨把球往他左侧一拎。这是要过他。
杰罗姆顾不上用手去揉不可描述的部位,赶紧向左扭身卡位。刚扭过去,就又看见卓杨左脚一扣,又把足球拐向了他的右侧。杰罗姆拼命再扭身向右,身体呈现出怪异的扭曲。可还没等杰罗姆喘气,卓杨右脚脚后跟磕球,足球又回到了杰罗姆的左侧,杰罗姆下意识地再次回身拧转,玩命地想卡住卓杨的突破方向。没等到他出脚,足球又被卓杨用外脚背拉回到了右侧。
杰罗姆快要崩溃了,依靠坚强的意志再次强行拧腰送胯,右腿几乎拧成了麻花。只可惜,卓杨就像风筝一样从他身边轻盈地飘了过去。
然后,杰罗姆听见自己右腿膝盖里面传来轻微的“啪嗒”响声,紧接着,他惨叫着抱着腿倒在了草皮上。
这可怜的孩子,连续急停急转,硬生生把自己的十字韧带给扯断了!
全场球员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前后总共只有三四秒的时间,双方球员还没来得及接应到位,这一个大活人就被撂倒了。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们更是都快哭了出来。好端端一个人呐,上的场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球都还没有碰一下,就让你硬生生地把腿闪断了!太惨了!
大哥,别闹行不行?我们真的是来踢球的……
原本已经绝尘而去的卓杨,很有体育精神的把足球踢出了界外,无奈地耸了耸肩。怪我咯?
大家目送悲催的杰罗姆·诺伊斯被抬下场去的时候,都还能听见他那凄凉的惨叫声。这个惨叫,后来成了许多阿登斯泰德队球员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这还怎么踢啊?好不容易开发出的防守核武器,转眼就让你们销毁了。这单方面的核裁军,也太不讲究了。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很绅士地把球掷还给了对手,结果足球三两下又到了卓杨的脚下。他带过中场后把球交给了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交叉换位的蒙托利沃,然后继续往前穿插。
蒙托利沃传给套边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自己跑向禁区线附近,小猪回磕给后撤的里贝里,再继续返回跑到边后卫和中后卫之间的肋部。里贝里把中后卫扯到边线后把球踢给卓杨,卓杨禁区前沿横带作势远射,在后卫上来封堵之前斜塞给直插的小猪,然后跑向禁区里后点。
人到球到,小猪又把球摆了回来,卓杨身边空无一人还不越位,守门员在前点拼命往回跑。
一切都来不及了!
卓杨左脚轻轻一磕,足球缓缓地滚进了球门。这种球踢出去要比踢进去难度大得多。
两分钟后,卓杨满头满脸草渣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又被十条大汉压着轮了一回。
克洛普在场边开心的花枝乱颤,沿着教练席高抬腿跑了两圈,活脱脱一个中二老年人。
卓杨打进第二个球,时间也指向了全场第七十六分钟。阿登斯泰德队马文主教练干脆瘫坐在教练席上,一筹莫展。半天才吁出肺里的一口浊气。
就这样吧,把一切都交给上帝,阿门!
但上帝显然懒得搭理他。
卓杨可不愿意就这样,他玩得正在兴头上,谁这时候要敢强行打断他,那可是要冒着与他结下死仇的风险。
时间走到了第八十三分钟,卓杨在中线附近拿球和德容做了个二过一,阿登斯泰德队的左边前卫连拉带拽硬是留不住他,反而让自己跟不上步点一个狗舔屎扑倒在地。卓杨笔直朝着底线冲去,阿登斯泰德队的后腰、左边后卫、左中卫三个人慌忙过来包夹,意图把卓杨连人带球逼向死角。
世事难如愿,此事古难全。
卓杨开始上身不停地摇摆,双脚轮流从足球上方划过,三个人如临大敌,紧张地且战且退。四人两方越来越近,眼看对卓杨的包围圈即将完成,突然,卓杨开始了一扣再一拉,一抹再一磕。三个阿登斯泰德队球员们顿时感觉到膝盖在发紧。
这一幕太熟悉了,刚才杰罗姆·诺伊斯就是这样被忽悠瘸的。
杰罗姆那凄惨地哀嚎现在还在这三个阿登斯泰德球员的耳蜗里回响,他们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里,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十字韧带的哭泣。
这个该死的中国人也太他妈不讲究了。
场上阿登斯泰德队的其他球员替自己队友操碎了心,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们也面带同情看向那三个阿登斯泰德队的对手,颇有些费厄泼赖的体育公平精神。他们双方似乎都忘记了正在进行一场正式而体面的足球比赛。
只有一个人例外。
断腿狂魔卓杨已经注意到了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像狡猾的猎人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阿登斯泰德队禁区。
卓杨在三名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心脏承受到达极限之前,左脚脚尖突然一捅足球,足球‘嗖’的一下从人缝中钻了出去,以抛物线轨迹飞向禁区,落点正是小猪的头顶。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站在原地连起跳都省略了,大好头颅轻轻一甩,足球一头撞进了网窝,带起白色的球网,就像海浪。
十一名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在青绿色的草坪上尽情地庆祝,就像海鸥追逐着海浪,又像在草原上自由地翱翔的苍鹰。他们尽情享受着足球带给的欢乐。
克洛普在场下看着他的球员们,眼睛里全都是自己年轻的影子。
裁判又一次吹响了开球哨,这已经是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在下半场第四次开球了。他们麻木的像一只只塞满四川花椒的椒盐土鸡,只想着让比赛尽快结束,好回去蜷缩在家里女人的怀抱中,让破碎的心慢慢痊愈。
他们的主教练马文先生,脸色黑的就像六十年代中国农村烧土灶煮饭大锅的锅底。
双方球员都无心恋战,在自己后场来回倒着脚。阿登斯泰德队球员是毫无心思进攻,德国足球的坚韧这一刻在他们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迪堡青年队则是不好意思再欺负人,都已经把人家打花了,还想怎么着啊?
斩尽杀绝,那是因为你刀不的够多。打蛇不死随棍上,那是因为你的棍子不够长。3:0,时间所剩无几,足够大家伙体现大度和宽容了。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惜,这里还有一个今天头一回打职业比赛,丝毫不懂潜规则的愣头青。
比赛时间进入伤停补时,这种比赛的补时已经毫无意义,双方球员对延时的长短没有任何诉求。裁判已经把哨子叼在嘴里,只是在挑选一个让他顺眼的时机借坡下驴。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漫不经心地回传,被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随意地断下,然后回传给在自己半场依然疯跑的卓杨。卓杨一步趟球,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守门员,随即在距离中线还有三四米的边线地带,抡起右腿,脚背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了足球下半部。
足球就像老式加农炮发射的炮弹一样,呼啸着向前飞去,飞过中线,飞越半场,飞向禁区。
阿登斯泰德队守门员在慌忙后退中仓促起跳。跳得再高些,手臂再长些,手掌再伸展些。
足球擦着指尖一掠而过,在他绝望的眼神中扎进了球门的怀抱,就像一只急不可耐的归巢倦鸟。
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场是幸运的,它见证了一代传奇的崛起之路;
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场是痛苦的,它成为了一代传奇崛起之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卓杨像一条死狗一样仰面躺在草地上,六十米的超远程吊射,终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体力,任由队友们围绕着他疯狂地庆祝。
裁判吹响了结束比赛的哨声,他甚至没有给阿登斯泰德队再次开球的机会。这其实对阿登斯泰德队的球员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们庆幸这一切终于结束了,祈祷明天一觉醒来后能忘掉这个噩梦,因为神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