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停驻(第2/2页)重生之八十年代
,也得和我们工人商量商量。也得把我们工人安置好对不对?
对对对!大伙儿随声附和地喊了起来。
这事儿,咱们和朝阳说说吧!他是全国劳模,说话比咱们有份量。
算了吧。买厂的人是他的女婿。这厂就算他们家的啦。他乐还乐不过来呢!
女婿,鬼才知道他这个女婿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呀,话就不能这么说了。你看电视上那个拎包的小姐,不就是他们家的红叶嘛!
唉,自己的梦自己圆吧,这个张朝阳。咱们指望不上了!
你们说什么?一声洪亮的嗓音在院里炸响了:我张朝阳怎么了,要找上级论理。我第一个带头走。
好好好,人们顿时鼓起掌来:朝阳啊,你真是好样儿的。这事儿就靠你牵头儿了,你走到哪儿,我们跟到哪儿……
月下的池塘里,秋水闪着波光。荡漾开的圈圈涟漪里,倒映出假山湖石错落有致的洲岛和亭榭。秋日里的岸江宾馆,景致装扮得宛似江南水乡。夜幕下,扑朔迷离的景色让你难辩真伪。
从这儿再走出去,便是一片绿草如茵的平地。白天里。那几只鹿儿被放出来之后,你就会看到一种风光旖妮的莽莽草原的景象了。
住了些时日的红叶,对这儿豪宝的装饰和奢侈的消费已经不再有那种奇的感觉和赞叹了。周围的环境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倒是那一桩桩大事,那一桩桩突如其来的令她迎接不暇和兴奋不已的大事,占有了她全的思想和头脑。
不过,幸福总是伴随着苦痛而来。皇陵月下的那一夜,她不知道这个秦志刚为什么总是喊着妈妈的名字,这匹来自远方的狼难道与妈妈有过什么感情上的瓜葛?还有,那一夜,在那个令人难忘的恶梦里,那个男人似乎是他,又不像是他,这个秦志刚是不是在变态地玩弄她?再就是,这个秦志刚到底有多少钱呢?今天下午,他一下开了一张五千万元的支票。那是购买重化机械厂的第一笔付款。听张董事长说,秦志刚好象是带来了三个亿……在岸江这地方,结婚第一夜男人都会把钱交给自己女人的。可是,这个男人的家底儿到现在对她仍然是个谜。另外,他离了三次婚,有没有孩?他对孩承担了什么义务?这些事情,秦志刚从不向她提起。即使她问,他也不说。有时候,她甚至于觉得,他们俩是不是真正的夫妻?“本来不同路,情急且相随”,这句岸江古语不时地在她耳边响起来。
唉,真也罢,假也罢。起码,重化机械厂到了他们的名下了。下一步,秦志刚要公开招聘厂长,并答应让红叶做这个厂的财务总监。这样,亿万元的资产就由她红叶说了算了。想到这儿,再看看那高大的厂房。那一排排崭的设备,简直要让她心花怒放了。是啊,爸爸妈妈在这个厂里干了20多年,连个班组长都没混上。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要行使管理大权了。财务总监,说到底就是批准花钱时签字的人。这种权力,过去只有厂长才可行使啊!
哗啦啦……楼上的房间里传出了清脆的洗麻将牌的声音。那是秦志刚与三个同来的哥儿们比输赢呢。她讨厌这种噪声,不得不跑出来躲避。让她反感的是,那三个男人都各带了一名年轻的“小姐”。她们一个个仗着年轻。比赛似地向自己的男人献着殷勤,让她这个贵夫人看着作呕。这年头,是什么风气啊?有钱的人一天到晚狎妓侑酒、谐谑风流,即使朋友、同事之间,也所避讳。这种恶习几乎成了一种时尚了。年轻人哪能不学坏呢?
滴滴滴……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显示屏幕上的号码,是爸爸从小卖店里打出来的。咦?这么晚了还找我,难道有什么要紧事儿?
手机里传来了爸爸那憨厚的声调:红叶,晚上的闻是咋回事?这么大的厂一下成了他的了?
爸。你说得啥话呀!他的……不也是咱们家的吗?
红叶,你别给我瞎扯;谁和他是一家?
你不是他岳父?
算了。这种恶人,我不敢认这门亲。红叶,你说,到底是咋回事?
咋回事?就是那么回事。这厂被秦志刚买下了。厂里的人、财、物都是人家的了。人家想干啥,就干啥。只要不犯法,谁也权干涉。
嘿嘿。想干啥就干啥;没那么容易吧!要是我们工人不同意卖呢?
人家都正式签订合同了,法律上已经生效了。你们凭啥不同意?
凭啥?就凭我们是工人阶级,就凭我们是的主人。主人没同意,他们为什么随随便便把厂卖了?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爸,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告诉你红叶。我们工人要去上访,要去找公司、找评理。
爸,你千万别胡闹。
我不是胡闹,我是在讲理。
爸爸,别忘了。这个厂有你女儿的一半财产哪!
电话摔了。
她知道爸爸要干什么。
她着急了,急忙往楼上跑去。
房间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散了。秦志刚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地抽着烟。
利厚!她手里拿了电话,着急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是你家老爷要闹事儿吧?
嗯?这个秦志刚,消息够灵通的。
你知道了?
“茨嫪儿”告诉我的。
他怎么知道的?
你爸爸给人家打了威胁电话。
威胁电话?
是啊。秦志刚说到这儿站了起来。他亲热地把红叶拉到床边:别人要闹,可以理解;老爷凑的是哪份儿热闹,谁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婿?
我也是这么劝他的。可是他不听。听到秦志刚亲口说出“女婿”两个字,红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她委屈地撅了撅嘴:那,我们现在赶紧回家,劝劝他。
别别别……秦志刚急忙拦住她:这个时候,你说啥他也听不进去。等着吧……等明天他们闹完了,吃了苦头……
苦头?
是啊,你想想,卖厂是公司班研究同意的,领导也出席了签字仪式。他们上访能找出什么理来?要是有过激行为,弄不好还得被收拾哪!
这?红叶害怕了:我还是回家劝劝他吧。
那倒不必。秦志刚拍了拍红叶的肩膀:你爸爸怎么说也是个全国劳模,我想不会难为他的;只是,我担心他被人利用了……唉,我谈判谈得这样艰难,好不容易谈成了,自家人还要找我的麻烦!
利厚,对不起。红叶心里充满了内疚。
还是那败兴的秋阳,照着这支老弱病残似的队伍,迈了一种可奈何的步,勉勉强强向大楼走去。这支从“公司”楼前被哄出来的人们,总觉着到了人民。会受到起码的礼遇接待,让他们一吐胸中的郁闷吧。凭了全国劳模的招牌,领导兴许会亲自接见他们的代表张洪阳哪!
然而,他们的组织方式太差劲了。有事讲事,有话说话,干吗举了那么一条横幅呢?领导刚刚出席了出售重化机械厂的签字仪式。你们就打了“坚决反对出卖重化机械厂”的横幅来到门前示威。这样一支宣告与对着干的队伍,还想受到人家的欢迎吗?
不过,“公司”的总裁们也太不讲理了。工人们一去,就派了一群保安灰狗往外轰。总裁不出面,委不出面,工会主席不出面,只有一个办公室主任,以维护机关办公的名义,首先宣布他们这些人是不安定分。接着就动用了灰狗。直到有几个年龄大的人被推倒之后赖在地上不起来,灰狗们害了怕,他们才赶紧出来赔礼道歉。
不知道是谁的误导,将这支队伍引向了。是办公室主任说了“这是定的,有能耐你们到去闹”,还是张洪阳自以为比公司公道,反正他们是撤离了公司,涌向了。
黑压压的人群聚到了大院门口。
的保安人员像早有准备似的关紧了大门。
信访办主任拿了一支小喇叭出来。喊着“让你们的代表出来讲话”。张洪阳大大方方地站出来。那位主任一看是他先握手,然后说:你们回去吧。我们会向领导转达你们的意见的。
不行,不行!张洪阳还没表态,后面的人们就喊了起来:我们要求领导出来,把卖厂的事儿向我们说清楚。
领导就站在口。但是他不会出来与他们对话的。这种未经批准聚众上访的事儿,虽然有其合理性;但是这种做法不能提倡。再说,卖掉重化机械厂是“公司”的事儿。我站在那儿就是一种礼节性的捧场。你们弄不清原因,干啥一下就涌到来?
办公主任正在向“公司”总裁的屋里打电话。总裁屋里的黄仙儿说“总裁不在”;办公主任说“我是”;黄仙儿说“找他也不在”。弄得办公主任没辙了。妈的,我也不客气了。他抓起另一台电话告诉“公司”办公室:你们重化机械厂的职工来上访了,人很多,带头的是全国劳模张洪阳。他们搅得法办公了。限你们一个小时之内把人们领走。要是再闹,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
哈哈,强制措施?总裁笑了笑,他这时就坐在办公室主任旁边:你告诉他,全抓起来才好哪!
张洪阳没有吃中午饭,喊了半天的嗓开始冒烟。他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在往上窜,烧得他非常难受。
这是咋回事?他问自己:上次他来,领导是那么热情;今天为啥对他一反常态。他觉得这次之行的效果与他想的大相径庭。这么闹下去,啥时候能有个果儿啊!
还是信访办主任办事老练。他让保安人员挡住了汹涌的人群,单独将张洪阳请进了办公室。张师傅!他和蔼地喊了一声,一杯茶递了过来。张洪阳见了茶一饮而尽,服务员又递了一杯;他又一饮而尽,服务员又递了一杯……
张师傅。信访办主任说:你是全国劳模,又是领导的朋友,我们是欢迎你到来做客的。可是,今天你领这么多人来,可就不对了。
我们不是的主人吗,卖为啥不和我们商量?
唉,这事儿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这个工厂啊,是“公司”下属的单位,卖不卖由你们公司请示“国家公司”来决定,我们地方没有权力参与这件事。
你是说,我们回头再到公司里去闹?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们有意见要通过合理途径反映。比如,给上级写信反映情况啊,提建议啊,提要求啊,都是允许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是扰乱机关工作秩序你懂吗?张师傅啊,要不看你的面,我们完全可以喊警察来……
要抓我们?
不是那意思。可警察有维护办公秩序的职责。唉,张师傅啊,在工厂里你是劳动模范,在维护安定团结方面你也该带头才是;要不,领导白交了你这个朋友啦?
听到最后这一句,张洪阳恍然大悟了:我这是干啥来了,闹人家领导来了,我可不能干这种事儿;再说,卖厂的事儿是总裁那帮人弄的,我找人家干啥?就算是定的这件事,有意见可以写信……
张洪阳从学校读书到参加工作,都是以服从领导为宗旨的。下岗后,没有人领导他了。唯有那位领导在关心他。既然人家主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
想到这儿,他扭头一走:我不该这样啊!
带眼镜的人和那些小伙根本不听张洪阳的劝说,坚持要拿出个说法来。张洪阳奈地坐在了地上,看着这些不服从领导的下们喊着、叫着……直到警车呜噜呜噜地响着开过来,乱哄哄的人们才稍稍地安静了些。
警车上下来一名警察。他说:请各位师傅回去吧,我们领导有重要外事活动。大家要顾全大局,不要因为这点事儿影响了形象。
什么形象?让老外看看咱们的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吧!
这是肉联厂那个自称刽手的小伙喊出来的。他这一喊,张洪阳楞了:他怎么来了?我们重化机械厂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啥?
他还未来得及阻止他胡闹,几个膀大腰圆的警察一下将他请上了警车。
一排年轻的警察拉着手走近了人群,他们几乎是哀求地向上访的人们说:大爷叔叔们请上车回家吧,我们就是你们的孩,你们可别逼我们啊!
听到这儿,张洪阳鼻一酸,“哇”一声哭了起来;接着,秋阳的强晒和内心的火气交织在一起。他的头突然一沉,一下倒在了水泥地上。
醒来后,他的身旁坐了徐珊珊。
洪阳,你没事儿吧!徐珊珊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徐珊珊,我没事儿。他挣扎着坐起来:今天,这事儿……唉!
洪阳,咱们别闹了。没用啊。
是啊,也难啊。不过,这口气,我实在是出不来。咱们虽然是下岗了,可总还有个单位管我们吧。现在,连厂都卖了,咱们算是咋回事儿?咱们连个身份都没有了!
什么身份,这个小卖店就是咱们今后的立身之地。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想,那位主任说得对,咱得采取合理的方式;不行的话,让那些有文化的人给“国家公司”写封信吧。为啥不让卖?得拿出几条理由才行啊!
洪阳,你还不死心哪!
天刚刚黑下来,一辆闪着亮光的高档出租车就驶入了劳模大院。出租车门打开之后,走下了西装革履的秦志刚和手上挂了小皮兜兜的红叶。
爸!秦志刚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向坐在沙发上的张洪阳鞠了一个躬。
面对同龄人,能喊出这种称呼,一般人不知有多么艰难。可是,秦志刚所谓。为了个人的利益,他还喊过比自己小十多岁的人为“小叔叔”呢?
人,说明白了,就是那么回事!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