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留不住(第2/3页)重生之八十年代


    徐珊珊说:“不猜,我猜不出来。”

    张洪阳说:“那我就明说了。”

    徐珊珊说:“说呀。说嘛。”

    张洪阳说:“别吓着你啊。”

    徐珊珊说:“你说不说?不说我走呀。”

    张洪阳说:“别别,你别走。我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机会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我就抹下脸说。我现在没脸了,把脸装在口袋里了,你听着,我要和你谈恋爱。”

    徐珊珊“呀”一声叫了起来,捂着脸摇着身子:“张洪阳你咋能说这话呀呀。”

    徐珊珊转身要跑。张洪阳一把抓住她的手。

    张洪阳说:“你别跑。你要跑我就追。你跑哪儿我追到哪儿。我说过我没脸了我看你敢跑。”

    徐珊珊不敢跑了。

    张洪阳说:“我的意思是你谈也得谈不谈也得谈,我把这事已经给县知青办的领导说过了,他们说,如果我们是恋人关系,会照顾你与我一起回城的。”

    张洪阳说:“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徐珊珊说“呀呀听见了我的手。”

    张洪阳松开了徐珊珊的手。徐珊珊很就跑进看电影的人群里,不见了。银幕上是一位举着拳头的军人,正在念那一段台词:我们的王成,是zd的战士……然后,那位漂亮的王芳就唱起了“风烟滚滚唱英雄”那首歌。

    张洪阳没再进场子。他站在远处。用目光搜寻着人群里的徐珊珊。话已经说出去了。剩下的该是行动。他这么想着。

    张洪阳每一次说徐珊珊我要和你谈恋爱,徐珊珊就会捂着脸说:“呀呀你咋能这么说话,然后就跑。张洪阳没办法了。”

    张洪阳很就有了办法。

    张洪阳晚上来到徐珊珊的屋里。他坐在徐珊珊的炕沿上,靠着墙壁。他不说话了。他定定看着徐珊珊,看得徐珊珊慌慌乱乱的不知做什么好,在屋里来回转。

    张洪阳说:“你看你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的,还不如坐下来安稳点儿。”

    张洪阳说:“其实我想说你像一只蚊子,可蚊子不如蝴蝶好看。我就不说蚊子了。”

    徐珊珊说:“你才像蚊子。”

    张洪阳说:“对,对我就是蚊子我叮上你了。你说得好,接着往下说。”

    徐珊珊说:“你走,我要看书。”

    张洪阳说:“看啊看啊,你看书,我看你看书,不打搅你。”

    徐珊珊真拿出一本书坐在小板凳上看了。张洪阳也真的一声不吭。看着徐珊珊,徐珊珊没看几行就心慌得不行。

    徐珊珊说:“张洪阳我求你了,你在这儿我没法看书。”

    张洪阳说:“你看你的,就当我不在。”

    徐珊珊说:“你明明在pángbiān我当不成。”

    张洪阳说:“那你就别看了你和我谈恋爱。”

    徐珊珊又叫了起来:“呀呀你又说了。”她捂着脸,把头埋在翻开的书里。身子和腿都摇着,恨不能钻到书里去一样。

    张洪阳爱看她这么捂着脸这么说话的样子。

    张洪阳说:“好了我再不这么说了,我一说你就捂脸。反正我的心思你已经明白了,你说吧,轮也该轮你说了。”

    张洪阳不看徐珊珊了。他靠着墙壁,要睡着了一样。

    徐珊珊说:“你看你都瞌睡了赶紧睡去。”

    张洪阳立刻睁大眼,说:“谁说我瞌睡了?我在等你说话呢。”

    徐珊珊说:“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屋子不是我一个人的。”

    张洪阳说:“我早给她说好了,我不走她不会回来的。这些天了你都没发现我在穷追猛打啊?”

    徐珊珊又要唔脸了:“呀呀你咋好意思给别人说这种话。”

    徐珊珊要把张洪阳从炕沿上往下拉。

    张洪阳说:“你别拉,你要拉我就喊,让他们都来看。”

    徐珊珊说:“我叫生产队长去。”

    张洪阳说:“叫去叫去,他管了一个晚上还能管了所有的晚上?叫去。”

    “张洪阳你真赖皮啊。”

    “你才知道啊?”

    “那你啥时候走?”

    “你答应了我就走。”

    “我困了。”

    “困了你就睡,我看着你睡。”

    “呀呀张洪阳!”

    “你别呀呀了,夜深了。他们会听见的。”

    “你这么整人,让人睡不成觉。”

    “睡不成好啊,证明你上心了。”

    “呀呀又胡说,谁上心了。”

    “你不上心我上心了。我要和你谈,你看着办。你要实在觉得我讨厌,就扇我几个耳光。我就死心了。”张洪阳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脸上浮出几丝痛苦的神情。徐珊珊看见了。她感到她的心在胸膛里怦怦跳动着。张洪阳的那种样子让她很怜惜。她感到她其实是喜欢张洪阳的。

    她说:“张洪阳,我拿你没办法了。”

    她顺着眼。她说话的声音让张洪阳有性惊。他看着她。她突然扬起脸来,说:

    “咱到外边去,让人家回来睡觉。”

    他们在离知青院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月亮刚升上来。他们在月光里站着,像踩着水。

    徐珊珊说:“谈吧。”

    张洪阳却不知道该咋谈了,抓着头发,嘴里直打唔啦:“这,这咋谈呀……”

    徐珊珊笑了。

    张洪阳说:“你没骗我吧?”

    徐珊珊摇摇头。看着他,依然笑着。

    张洪阳说:“那你说咋谈?”徐珊珊说:“不知道咋谈就别缠我。”说完,站起来要走。

    张洪阳说:“谈,我谈。可是,这,我实在不知道该咋谈。求你了,帮帮忙。”

    徐珊珊说:“按小说上写的那么谈。”

    张洪阳说:“小说?谈恋爱的小说我偷看过几本。写信?我写不好。亲密?咋亲密?拥抱?亲嘴?我的妈哎!”

    张洪阳被他想象出的情景吓住了。他叫了一声,跑了。

    “反正我要带你回城。我缠上你了。”

    他说。

    月儿偏西了。外面的秋虫早已停止了吱吱呀呀的歌唱。床上的张洪阳却睁大了眼睛,一眨一眨望着外的星空。

    看来。今天晚上他是睡不着觉了。

    张洪阳下乡已经六年了。当生产队长也有四个年头了。作为全的知青先进典型,他有四次招工回城的机会,可是,不知出于对一种信念的执著,还是出于对弱者的怜悯之心,他将这四次都让给了其他知青战友。

    今天下午。县知青办主任到了古陵村,问他:这次给村里六个招工名额,你想走吗?

    要在以往,他总要谦让一番:让其他同学走吧,我是典型。我得发扬风格呀!

    可是,今天,他却没有说出这句话。

    他觉得,自己该回城了。

    这种感觉,来自于中午,当他在古树下看到徐珊珊第一次对自己产生厌恶之情;当他看到那个青年英俊的秦唐,他预料到在行将就木的感情生活中,可能要发生点儿什么事儿了。

    徐珊珊虽然没有向他许诺过什么。不过,在人们的眼光中,他们应当是一对,应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张洪阳的名气与徐珊珊的美貌以及他们互相之间的和谐相处,应当有一个圆满的结果等待着他们。这个圆满的结果就是双双回城,然后是恋爱、结婚。

    也许他们之间都在这种等待中生活着。这等待尽管还需时日,但是,勿容置疑,它让人期盼,让人憧憬,让人活得有滋有味。是啊,庸庸碌碌的日子虽然漫长,可是一想到有一个幸福的日子迟早要来,再平淡的岁月也有了色彩。

    平静的生活是不会产生感情激浪的。只有当一块天外巨石投进来搅得洪波涌起时,当事人才会警觉的产生一种敏感,一种怕失去现实拥有而采取所有措施进行全力保护的本能。

    张洪阳直言不讳地对知青办主任说:如果组织上认为我几年来的表现还可以的话,我请求回城,如果……如果……如果能照顾一下,让徐珊珊也回去。

    徐珊珊?随主任一起来的女领导翻了翻知青名册,皱了皱眉头:她下乡才两年呀?

    呵呵呵……知青办主任的笑声里充满了神秘:洪阳,如果你真的想让她回去。我们可以想办法。不过,这事难度挺大的,你得考虑好。别……

    剩下的话,知青办主任没法说出来。但是,张洪阳听明白了。那就是说,如果徐珊珊回了城后又不想跟他结婚了。那么他就赔帐了。

    她家是特困户,她父亲是工伤,兄弟姐妹六人全靠她妈妈的工资,她应该被照顾的。张洪阳把眼睛转向女领导,极力为徐珊珊说情。

    好吧!女领导被感动了:洪阳,你是知青老典型了,有了困难,组织上会尽力给你想办法的。

    拉练队要开拔了。

    听到这个消息,徐珊珊心里不知怎么。好端端的竟烦躁起来;这种烦躁甚至冲淡了她被招工回城的喜讯。

    下午,张洪阳和她在谷地里干活时,悄声地邀她晚上到古陵去。

    她当时不知怎么犹豫了一阵子。

    这次相邀的内容和重要性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也许,张洪阳早就设计了这次相邀,只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今天,他把两人相聚的时间安排在她填写了招工回城表的当天晚上,这种安排疑进一步提升了两人感受上的幸福程度。

    这种甜蜜的约会,知青点上的任何一位姑娘都是限想往且法拒绝的。

    然而。她还是犹豫了一下:那,晚一点儿吧。

    张洪阳对她的态度感到了意外:你有什么事儿要办吗?

    她毫不迟疑地撒了谎:有点小事儿。完了事儿我去找你!

    好吧。张洪阳答应着,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不信任的目光。

    在那个政治统率一切的年代,人们的感情世界也不可幸免地塞满政治的影响。姑娘们选择恋人,政治上的考虑往往是第一位的。

    张洪阳是全的知青先进典型,是女知青们崇拜和追求的偶象。徐珊珊把张洪阳列入感情寄托和追求的目标,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极左”的风潮即使刮得再猛,美感的本能有时也会偶尔冲出来与流行的风气展开一番争斗。

    自从看到秦唐,徐珊珊的另一个世界的子打开了。这个世界也许是不现实的。然而,那种的“美”的感受和幻想却令人震撼,让人倾倒。那个身穿了草绿色军装的青年。总是天真地瞪了一双美目看着她;那红唇疠,坚挺的鼻梁,甜美的嗓音和在女孩子面前略显腼腆的形象,把她心目中的张洪阳冲得一干二净。那一天,她看到他撕下自己为他编织的衬领,竟然难过得一夜没有睡觉。她心灰意冷,犹如失去了整个世界。直到第二天,她在街上碰到他;他主动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她才如特赦般地恢复了一点儿希望。

    徐珊珊同志,你干什么去?他先停下了脚步。

    我……去文化室。她显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文化室有好书吗?

    你爱看书?

    是啊。

    嗯,那儿的好书不是太多;就几本古典小说,让大家抢得发疯……

    古典小说……有《红楼梦》吗?

    《红楼梦》?那,你拿去看吧。她不假思索,竟然鬼使神差地将自己手中刚刚抢借来的那本好书递了过去。

    当时,她的心里卟通卟通地打起了鼓。她想,我这样把手伸过去,万一他不伸手来接,那就太尴尬了。

    秦唐毫不迟疑伸过手来,看了看封面,随后惊喜地喊起来:版的,太好了。

    接着,他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对不起,耽误了你看。

    我不急。你慢慢看吧!她为自己给他做了一件事而高兴。

    嗯,我就看一个晚上吧,明天还给你!

    第二天,书并没有还过来。

    徐珊珊希望这本书在他的手里永远存留下去。

    可是,今天下午,他却把书还了她。

    你看完了。

    没。

    为什么不看了?

    队要走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遗憾。

    她的心里猛地颤抖了一下:那,你带走吧,看完再给我寄来。我把通信地址给你。

    不!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说了,借东西要还;另外,队还有一条规定,战士不准与拉练地区的女青年通信。

    这?她卟哧一下笑了:为什么?

    他低下头去。脸红了。

    哦!我知道了。这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脸上也发烧了。

    我走了,再见,谢谢你借我书看。

    秦唐站了起来,歉意地点了点头。

    等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放他走,反正……

    秦班长。看来你是个文化人,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古陵呢?

    来不及了。

    今天晚上我陪你去看。说这句话时,她是壮了胆的,至于与张洪阳的约会,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行,队不允许。

    又是不允许,就像不让通信那样。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也许。等我提了军官,才会有这方面的自由。

    说完这句话,他就跑开了。

    他跑得那样急促,那样狼狈,像是逃避开一场灾难。

    不!不行。

    我们不能这样分手。

    我要见他一面。

    我必须和他正式谈一谈。

    她把写好的约会条子递给了胖妹,求她红娘传书。

    胖姑娘吓坏了。

    徐珊珊姐,你怎么动了这个念头?你不能对不起张洪阳啊。

    求你了。

    徐珊珊姐,像秦班长这样的男子。哪个姑娘见了都会动心的。可是,心里想想也就算了。你可不能玩儿真的啊。再说。人家要是不去,作为女孩子多没面子啊!

    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想和他说几句话;完了事我还要找张洪阳呢?

    那,你……

    胖姑娘终于走出了错误的一步。正是这一步,毁灭了几个青年人已经铺就的美好前程,改变了原本已成定局的人生命运。

    今天晚上,连队点名讲话的时间tèbié长。连长讲完了指导员讲,指导员讲完了副指导员讲,最后,副连长又罗罗嗦嗦白话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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