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挪动(第2/3页)重生之八十年代

,点了一支烟来到前往远处眺望。

    据医生说。这样做不但可以缓和神经的疲劳度,对治疗他的眼病也是有好处的。

    外的景色开阔、敞亮且又大气。既体现了北方工业城的雄伟,又吸收了南方城靓丽秀美的风格。绿茵茵草坪上,点缀xing地栽种了一片片荷兰郁金香。几条用彩色步道砖铺就的人行曲线路面,共同集中于大楼门前的一个大台阶。这个台阶上原来是想树一尊大型煤jing雕塑的。然而。为了这尊雕塑,里却引发了一场争论。岸江是满族之乡,是一代皇朝的发祥地。至今,几座皇家陵园仍然完好地耸立在岸江大地上;那些个民族自治县的头头主张塑造一尊帝王像,这样可以展示岸江悠久的历史。然而,岸江又是一位伟大战士的第二故乡。这位战士参军前来当地参加钢铁基地建设,参军后又牺牲在岸江;政治家们坚持要塑造战士像,认为这样才会体现出岸江人的jing神风貌。争论来争论去,也没争论出什么结果来!最后,他一想,干脆,什么也不塑了,留下这么一个空台阶,以后继任者爱塑什么随他的便吧!

    不过,这个空台阶并未给带来什么好运,反倒成了下岗工人和退休职工到上访时的集聚地。他们站在台阶上,骄傲地诉说着自己在计划经济年代为国家做出的贡献,然后便质问:我们为什么还要下岗?为什么退休后连养老金都领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一千个为什么,一万个为什么?这些为什么有时候搅得他这个当领导的也糊涂了。把计划经济时代的大道理拿到场经济时代的今天来说,你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明白。作为几百万城人口的当家人,他已经没有jing力和兴趣去阐述这虚象的理论了。如何能让这些人吃上饭,这才是问题的结症哪!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一阵喊叫声从守卫室方向传来。

    又是上访的。

    他对此已经习惯了。

    他的眼睛意地往大门口扫了一下。

    呃,是他!

    他看到了那个瘸了腿的人,看到了那支被他高高扬起的拐杖。

    喂!他喊了一声秘书:通知守卫,把那个上访的放进来!

    从大门口到领导办公室,共计有三道“防线”:第一道是设在大门口的守卫室。冲过这一关需要拿介绍信,没有单位开具的介绍信,保安人员是不会让你进大门的。第二道“防线”是设在第一层楼的信访办公室。上访户的大分问题都要在这儿解决。第三道“防线”是领导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室。秘书坐在这儿主要是挡驾。即使工作上的问题需要请示领导,也要看当时的情况是否允许。当领导办公累得jing疲力竭或者是不便于接待时,你的会见就会被取消或者被推迟。事实证明,不设这几道“防线”,正常的办公秩序是难以维持的。

    张洪阳虽然在大门口遭了冷遇,进到楼里却享受了贵宾待遇。信访办主任把他送到了领导所在的楼层。秘书又亲自把他迎到屋里面。领导离开座椅,把他们一家让到沙发上,让秘书倒了茶水。

    领导这种姿态,使张洪阳的气消了一半。

    有时候,人怕恭敬。

    张师傅,你的工作问题。我让区里办,他们落实了吗?领导坐下就问。

    唉!张洪阳叹了一声:落实倒是落实了,把我安排到公园看大门。可是,我这一去呀,把原来的工人给顶走了。我哪能干这种事?

    哪……你现在干什么哪?

    开了个小卖。

    那也可以呀。自谋职业,可以享受优惠政策啊!

    别提了。妻子徐珊珊抢过话头说:刚刚开张不几天,这工商、税务、城管、防疫、街道的人就盯上我们了。三天两头去收费。我们拿出下岗证问他们,不是有优惠政策吗?可人家说:什么优惠不优惠?先完成我的收费任务再说。完不成任务我的饭碗也保不住了。

    嗯。领导皱了一下眉头:现在这工商、税务门归里管了,我也不好说什么。直这些门嘛……领导想了想。说:我给你们写个条子吧,谁再乱收费,就把我的条子拿出来。

    太麻烦了!

    喂,孩子工作怎么样?

    听到领导问,女儿红叶机灵地离开沙发欠了欠身子,笑着回答说:劳动局让我免费参加了按摩培训,我已经结业了,在城东岸江大酒店上班哪。

    唉!张洪阳听到这儿又是一脸yin云:我好赖也是个全国劳模。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干这种事,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放呀!到现在。她的职业我都不敢让亲戚们知道,对邻居们也保着密哪。

    那,我找一下她的老总。领导说:让孩子换个岗位!

    领导又是写条子又是打电话,把张洪阳提出的所有问题总算理出了眉目。

    这时,墙上的钟又响了。秘书提醒说:里来参加岸江文化节的领导到了,该去迎接了。

    领导点了点头。婉转地提醒秘书送客。

    可是秦唐的屁股却没有抬起来。

    妻子徐珊珊提醒他:赶紧走吧。领导正忙哪!

    张洪阳却毫撤退的意思。

    领导着急地问:张师傅,还有事?

    张洪阳咳了咳嗓子,神色庄重地问了一句:听说“公司”领导要卖掉我们重化机械厂。你知道这事儿吗?

    这位领导心里暗暗叫苦:这“公司”是驻岸江的特大型,重化机械厂是他们的下属单位,人家要卖。我管得着吗?

    可是,这话又不能直接向张洪阳解释。在工人的眼里,应当是所不包,所不管的。

    张洪阳耍起了拗xing子:这件事儿,我们工人坚决反对。他们真要卖,我们就组织万名工人去上访。

    领导一下子难住了。看来,与这个计划经济时代的劳模对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张洪阳怀着十分满意的心情,坐着小轿车离开了办公大楼。

    工人弟兄们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了。他把大家的呼声传达到了领导的耳朵里。

    张洪阳有理由、有资格与岸江的任何一位领导对话。因为,三年前,他曾以全国劳模的身份坐在了人民大会堂的宴会里,与和国家的领导人在酒桌上交谈过。

    国家领导问:你们工人的收入怎么样?你们对的改革满意吗?

    当时的张洪阳突然想起了里下岗的职工。他未加考虑,就说了一句:我们工人没有高的要求。只要有活儿干、有饭吃,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回到岸江,他在全的欢迎大会上向台下的工人代表们重复了这句话。台下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然而,两个月之后,公司副总裁秦唐来重化机械厂搞用工制度改革试点,首先拿他们车间开刀。第一个没有活干、没有饭吃的竟是他这个全国劳模张洪阳。

    提起这件事,他就怒火三千丈。

    在他的眼里,秦唐砸人饭碗,是作了大孽的人。怪不得当了八年副总裁还不能扶正,这是老天有眼哪!

    就在秦唐坐了梁总裁的“林肯”轿车离开西北飞机场时。他的昔ri情敌,现在的大款秦志刚与三个私营家朋友登上了那架返回的“麦道”飞机。

    秦志刚来的决心是在麻将桌上下的。

    三个朋友到来,是为了在岸江投资的事情。他们与岸江方面已经确定了投资意向,这次要在岸江文化节上举行一个签字仪式。

    秦志刚则是被他们采取恶作剧的方式硬拽来的。

    中午,他们在酒店里喝完了酒,开始打麻将。三个朋友中的“老大”张董事长说:秦志刚。今天你若是输了,就跟我们到去。

    秦志刚没拿当回事,他与他们打麻将从未输过。

    可是,今天一开局他就输了20万元。

    没办法,跟着走吧!

    实际上,秦志刚早就想到岸江走一趟。

    当年,这个在他心中魂牵梦萦几十年的老城,曾经给予了他青un初恋的甜蜜,也给了他事业与前程颠覆xing失败的重创。幸福与痛苦。留恋与憎恨,使他对岸江产生了一种想靠近却惧怕的复杂的感情。

    多少次下决心要来,临上路时却又改变了主意。

    今天,却是因为一种荒唐的原因使他毅然地开始了这次原本十分庄重和严肃的行程。

    人生苦短,岁月如梭。秦志刚曲指一算,离别岸江已经25年了。

    25年后的今天,岸江是个什么样子呢?

    夜色里,飞机飞起来出奇得。秦志刚觉得一杯茶水还没有喝完。这架“麦道”飞机便徐徐降落在灯火通明的飞机场里。

    机场出口,拥挤着接机的人群。

    一块醒目的木牌在趱动的人头中举起来。上面书写着“岸江文化节”五个大字。

    木牌下。一位个头不高、干模样的接机人员不时地跳起来,吃力地朝出口处望着。

    秦志刚和三位朋友谈笑风生,手提jing致的皮包走出机场出口。

    刚才那位在木牌下跳动的接机人员惊喜地冲出人群,朝他们几位迎过来。

    他抢先握住了“老大”的手:张董事长!

    张董事长立刻认出了这位接机人员:哟,李处长,你亲自来了!

    秦志刚他们不约而同地随着张董事长停住了脚步。

    李处长兴奋地同客人们一一握手。嘴里熟练地招呼每一位客人。

    当他的手握到秦志刚时,才发现这是一张陌生的脸。

    客人气宇轩昂,面对过分客套的李处长显得有些矜持。

    李处长一脸疑问:这位先生?

    张董事长走过来介绍:呃,我介绍一下,他是西北运输公司总经理。我的朋友秦志刚。

    秦志刚落落大方,握紧了李处长的手:不请自到,请多包涵。

    李处长立刻露出职业xing的笑脸:哪里哪里?欢迎小宝到岸江来。

    广袤的田野里,一条现代化的高速公路伸向远方。

    公路上,几辆黑色轿车急急地奔驰着。

    前面的车子里,李处长高兴地与坐在车后座上的张董事长和秦志刚聊天。

    张董事长:李处长啊,我们的事情上个月不是确定了么!

    李处长:是啊是啊。

    张董事长,干嘛还要我再来一次啊?

    李处长:文化节搞一个正式签字仪式,体现成果嘛!

    张董事长:哈哈哈,岸江人啊,爱搞形式……

    秦志刚对他们的谈话似乎不感兴趣,一双眼睛总是望着车外的风景。

    初秋的暮霭里,稻浪滚滚,一幅美丽的丰收图画。

    那一年,也是这个季节──

    唉唉……

    岸江宾馆里,彩旗飘扬,红烛高照,宾朋满座,锣鼓喧天。

    参加文化节的客人们接踵而至,领导迎了一伙又一伙,忙得不可开交。

    二楼,一个房间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忙忙碌碌的人出出进进。

    门上贴了一张红纸,纸上写了几个大字:“文化节总接待室”。

    房间里烟雾燎绕,几位负责接待的愁眉不展,似乎正在为一件事情苦恼着。

    一位脱了发的秃头走到一位领导模样的人面前说:主任。别愁了。既然他自己说是来观光的,就当一般客人接待吧!

    旁边的年轻却不同意:那可不行,西北运输公司是个大财团。这位秦先生身上,说不定揣了几个亿呢!

    要是那样,他的秘书、侍卫人员早跟来了,绝不会这么轻车简从的。而且。事前连个招呼也没打嘛!

    人不可貌相。要是慢待了人家,兴许会丢掉一条大鱼!

    主任摆了摆手:别争了,再让李处长问一问张董事长,弄清他来的真实目的。

    秃头顺从地答应了一声“好”,匆匆离开了房间。

    电话响了起来,年轻的去接。

    主任从桌旁拿过一张纸。

    纸的上方印了一行醒目的标题:贵宾名单。

    在稀稀落落人名下面,主任的笔尖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添上了“秦志刚”三个字。

    这时,秃头兴冲冲地走进来:主任。弄清楚了。

    主任连忙问:怎么说?

    秃头说:张董事长说了,这位秦先生喜欢研究民族文化,听说我们办文化节,一时高兴,就跟张董事长来了。

    主任眉头一皱:一时高兴……

    年轻不服气:这并不说明他没有投资可能啊!

    主任像是没有听到年轻的话。他呶了呶嘴,使劲儿地抽了一口烟,然后重拿过贵宾名单,将“秦志刚”三个字划掉了。

    主任嘴里的烟雾喷了出来。

    熙熙攘攘的宴会大里。酒菜已经上了桌。

    但是,像是哪位重要客人未到。开饭的命令一直没有下达。

    人们议论起来,话语里显示了对迟到者的不满。

    突然,有人小声说:来了来了。

    人们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

    门口,出现了李处长和他接来的最后一批客人。

    主任和两位接待急忙迎了上去。

    宾馆男服务员接过了客人的箱包。

    一位服务小姐奉命拿过一纸名单,冲客人念了起来:张董事长、王总经理、陈厂长,请到贵宾。

    服务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引导客人朝写着“贵宾”的房间走去。

    张董事长滑稽地向秦志刚做了个鬼脸儿,然后又向他摆了摆手,走开了。

    李处长喊来另一位服务小姐,指了指秦志刚:给这位先生找个座位。

    大里的每个餐桌上都坐得挤挤的。秦志刚论到哪个桌上,人们都喊“坐满了”。明显地露出不欢迎的脸色。

    服务小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餐一角找到一张勉强可以坐下的餐桌。

    服务小姐抱歉地对秦志刚说:先生,对不起了。

    秦志刚奈地说了一声:没什么。

    乐队奏起了“欢迎曲”,宴会开始了。

    在秦志刚的餐桌上,同桌的人们似乎很熟,他们互相推杯换盏,插科打诨。这一下,着实让秦志刚这位大款给冷落了。

    他尴尬地自斟自饮着。呆了一会儿,觉得确实趣,便不辞而别,溜出了宴会。

    一辆桑他那出租轿车沿河岸行驶着。

    秦志刚坐在前排座位上,一边观夜景,一边与司机谈话。

    秋ri的北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宁静。

    出租车爬上山顶,正值月出云散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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