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无法回答(第2/2页)重生之八十年代
秦唐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态度、动作、表情、眼神。偶尔也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给徐欣欣斟酒布菜，也许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旖旎温柔，可秦唐更加相信，徐欣欣能从秦唐的彬彬有礼和体贴无痕中体会出别样滋味……有种距离叫做点到为止。
徐欣欣一直努力的笑着，可她的眼神更加落寞了，秦唐的心就像大海上的一艘小船，被可恶的老鼠嗑了个黑漆漆的大洞。荡荡悠悠的向无垠的海底越来越沉没。
一次圆满的同学聚会，气氛热烈。吃得丰盛，笑得开心，玩得尽兴，暧昧的暧昧，成双的成双。
毛强和曾娟恋爱百分百了，在众人怂恿之下。研究生乐滋滋的抓着曾娟的手再也不肯放开，曾娟假意的挣扎了一次，终于还是被拉得更紧，至此，两个的关系可以说是十分明了……毛强啊毛强。你是怎么走出徐欣欣的？
白小芸还是老脾气，几杯酒一落肚，张黎明的房子问题就被她咚咚作响的拍着丰打了保票……只不过酒醒以后，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就一推二五六，老班也不会去怪她。
至于其它人，还是该暧昧的暧昧，该成双的成双。
怪不得都说老同学聚会，拆散一对是一对，这个话还真的不是无的放矢。若是再过个七八年，还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情况真有点不堪设想。
晚餐时间很长，夜晚变得又黑又深。
张黎明并没有为这更黑更深的夜晚安排什么特别的节目，吃过晚饭，陆续的就有人离开了。
徐欣欣居然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那道凛冽的眼神就那样继续悬在秦唐的心头。
秦唐呢？
走，还是不走？这真的是个大问题。
“的高！的高！”粉面红腮的白芸豆在还剩十二个人的时候喊了起来……十二个人包括她们那桌的五男五女，一个都没走，秦唐们这桌就只留下徐欣欣和秦唐。
“let’sgo！”研究生毛强幸福加兴奋，也不管别人要去不去，也不管要去哪个地方，恣意的晃动起大屁股，起劲的跟着呼悠。
“哇，去哪里呢？”青蛙班长张黎明问道。
“大家跟秦唐一起来！”杜晶晶的外号是小滑板，这句‘大家跟秦唐一起来’愣是被她念出了健美cāo的味道。
“你……要去吗？”徐欣欣和秦唐走在最后，低低的问秦唐。
“你不去吗？”秦唐不知道徐欣欣是希望秦唐说去，还是希望秦唐说不去。
“秦唐不知道，你说呢？”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徐欣欣的意思是去不去都行，秦唐拿主意就好。
“那……就去。”秦唐在略微犹豫中一锤定音。
振聋发聩的音乐，光怪陆离的灯光，群魔乱舞的夜场。
徐欣欣在来到的厅之后，眼神里的落寞似乎终于消散，秦唐的心中顿觉轻松，真是来对地方了。
张黎明领着韩姝欢和秦君早两个小妮子，跳成个三角。白芸豆闭着眼睛自跳自的，王华伟和陈飞围在身旁，也形成个三角。
秦唐从这两个三角看明白一件事，男人和女人之间最扎实稳固的关系其实是……三角关系……
毛强哪里还看得出半点研究生的模样，拉着曾娟的双手左摇右摆，恣意纵横。曾娟个子小，手又被毛强拉着。拼了命的迎合毛强，脸上现出一种被蹂躏的相当爽快的表情。
王锐和杜晶晶都是欢场高手，两个身体紧贴在一起，做着各种高难度的扭曲，好似一公一母两条正在交/合的蟒蛇。
秦唐和徐欣欣的情绪也沸腾起来，一起融入这疯狂的节奏。
跳！扭！喝！
静谧包裹着喧嚣。在这又黑又深的夜晚。
十二点整的时候，依旧热闹的街口，秦唐对十一个人说：“散了！”
同学们的散场默契得就像一场排练……
张黎明领着韩姝欢和秦君两只小妮子一起走了。
喝醉的白小芸被王华伟和陈飞一边一个架着打的去了。
毛强和曾娟手拉着手消失在夜之中。
杜晶晶的肚子饿了，王锐带她去吃夜宵。
所以，只剩秦唐和徐欣欣。
“走走……”徐欣欣径自往唐边走去，秦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唐，贯穿市区，两边除了长长的白石栏。还多种花草和树木。白天老人在唐边休闲谈天逗鸟打拳，天黑之后，则成了情侣幽会的绝好去处。
花草树木，小桥流水，路灯昏暗。
刚才是极度喧嚣，现在是极度安静，这种周遭环境快速而又巨大的反差式变化，会让人的脑袋中突然凭空多出千万个理不清道不明的头绪。乱不清的过往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将一切淹没，无着无落。
徐欣欣扶着唐边的白石栏。一言不发，晚风吹拂起她的黑发，飘起又落下。
秦唐的心莫名的发起紧来，脖子也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紧紧掐往。
“秦唐们玩个游戏！”徐欣欣开口了。
“什么？”秦唐不太明白她的话，不过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看来徐欣欣今天是铁了心要把事挑明了往白里说！可是……可是……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从上周在温莎与她重逢之后，秦唐的心不是已经明了吗？难道还不够不明了吗？难道她还没有明了吗？
哼哼。也好，既然清清楚楚的爱过，今天就在这里，月亮和唐水作证，明明白白的给这段甚至没有开始过的爱情一个体体面面的葬礼。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死也死个明白！
“这几年你可好？”秦唐抢先提了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不好！高考那年。秦唐的爸爸病故了。他是最疼爱秦唐的，可老天爷那么狠心，让他那么早就走了。为了生活，为了供秦唐上大学，秦唐妈带着秦唐到南去了。秦唐不想去啊，秦唐不想让爸爸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这个城市，可秦唐只是个无依无靠的低微女孩，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徐欣欣在夜中缓缓打开了回忆的盒子。
秦唐的嘴里一片苦涩，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孩，这个秦唐曾经喜欢过的女孩，经历了这样的苦难。而秦唐只会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无耻的向她索取所谓爱情，后来又觉得没有希望了，就头也不回的无情离开……虽然徐欣欣这些痛苦的遭遇并不是秦唐的过错，可秦唐又何曾在她最需要理解的时候，给她带去过一丝半点的安慰？
徐欣欣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现在好了，现在好了，秦唐毕业了，终于可以回陪秦唐爸爸了。虽然秦唐妈还是想让秦唐留在南工作，可是秦唐这次下了决心，她也没有办法啊。即使秦唐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可是秦唐至少可以常常的去看看爸爸，陪他说说话，很开心啊！”
徐欣欣说到这里，似乎真的有几分欢喜起来……可这叫欢喜吗？更多的是无奈！
徐欣欣看了看沉默的秦唐，又接着说道：“秦唐，秦唐觉得秦唐很对不起你啊。你那时候跟秦唐……说的时候，秦唐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秦唐的，其实……秦唐对你也是一样的……你知道吗？四年以来，秦唐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但是那个时候，秦唐的心情不是很好，秦唐也知道自己高考以后就要离开去南了。更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一天……秦唐怕啊，怕你知道了伤心难过，所以才那样和你说了……对……不起……”
徐欣欣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眼神里满是解脱，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解脱意味秦唐从此带上了一个沉重的心里枷锁。
秦唐沉默不语。心里有个地方像被泼了一盆冰水，打湿了一片，而这片地方的面积还在慢慢的扩大，中突然涌起一种想要用尽全身力量去保护这个善良的女孩的冲动……如果有可能，秦唐不希望她再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了。
“好了，你的第一个问题秦唐就已经说那么多的话，也不知道你烦了没有。不过，现在轮到秦唐提问了。”徐欣欣一个人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居然还没有忘记这是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那你问。”秦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是真心话大冒险，若是真的碰到难以启齿的真心话，还可以选择大冒险。
“秦唐……让你……等那么久，你心里……有没有……怨过秦唐？”徐欣欣咬着一口碎银般的贝齿，吞吞吐吐的问秦唐。
“秦唐不仅怨你，秦唐还恨过你。”秦唐知道这句话一说，必定要引得徐欣欣惊呼。果然，她就叫了一声：“啊~~~”
“别叫。先听秦唐说完。徐欣欣，你知道不知道。你若只是让秦唐等，秦唐是一点都不会怨你的……那个时候，别说让秦唐等四年，就是让秦唐等十年，为了你，秦唐大概也会无怨无悔的一直等下去的……后来怨你恨你。那是因为秦唐对你死心了！对你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徐欣欣，你又知不知道，当秦唐听到你说给秦唐的那个承诺，从另一个人的嘴里一模一样的说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徐欣欣。你知不知道，那样给秦唐的伤疼，比你亲口拒绝秦唐还来得深得多！”
徐欣欣有点受不住了，眼泪涑涑而下，想要开口说话，秦唐和她摆摆手，示意她安静，继续听秦唐说。
“可是后来，秦唐就慢慢想明白了。秦唐不应该怨你恨你的，虽然秦唐从你那里得到的承诺只是一个没有结果的谎言，但你至少保全了秦唐可怜的自尊。说严重一点，要不是你的这个谎言，可能秦唐连大学都考不上。”
听了秦唐的这几句话，徐欣欣的脸才又好看了几分，安静下来，听着秦唐说。
“秦唐本来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那天在温莎又碰巧见着了……你听出来没有？秦唐想和你说的话都唱在歌里了，秦唐想你是听得懂的。还有，那天是秦唐第一次听你唱歌，你唱得很好，歌词也好，唱到秦唐心里去了。的确，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永远不会再重来。后来，秦唐先走了，一个人在这唐边站了很久。秦唐总算彻底的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实在是不应该向她要什么承诺的。”
喘了一口气，秦唐又接着说：“今天能见到你，秦唐真的很意外啊。现在又听了你爸爸的事，秦唐也很替你很难过，心里都有点责怪自己了，在你最需要理解和安慰的时候，还那样的去烦挠你……唉，秦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整个晚上都在想那些过去的事，算了，不想了。总之，你放心，秦唐对你，是半点怨恨也没有的！”
痛痛快快的把肚子里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吐了出来，心里就像拨掉了一只堵了很久的塞子，豁然开朗。
徐欣欣哽噎了半晌才幽幽的说了一句“唐唐，你不要这样说，的确是秦唐对不起你！”
秦唐生怕气氛又朝着难堪的风向转变，赶紧接着提问：“肖明博是你男朋友？”
徐欣欣眼泪汪汪的捂着嘴“扑嗤”一声，连连摆手：“你可别瞎猜，他是秦唐表舅。那个秦丹呢，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吐血，还有表舅带着侄女去混夜店的，真是强悍的一家人。
听到徐欣欣问起秦丹，秦唐也赶紧连连摆手否认道：“你也别瞎猜，她是秦唐表姐的同学，那天第一次见面，没啥关系。”
“不是你还拉人家手？！”徐欣欣的话里明显有点小劲儿，眼泪倒是止住了。
“你有没有搞错，是她拉的秦唐好不好！”
“她拉你也不行啊！”这就是不依不饶的女人。
“停！该秦唐提问了！你给秦唐说说你和毛强是哪门子关系？”要说起来，秦唐的心眼也是芝麻绿豆大。
“哼，就是那门子关系！”徐欣欣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女人，嘟嘴耍着小xìng子。
“秦唐说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哼哼，你要是不说真心话，那秦唐只有让你大冒险了！”从心底里来说，秦唐其实还是希望徐欣欣说真心话……难道这事对秦唐很重要？秦唐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趣……毛强和曾娟的关系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秦唐还非要让徐欣欣亲口确认一次。
“惹不起你这个小心眼！告诉你，有时候两句一模一样的话，对不同的两个人说，意义是不一样的。秦唐那样对他说，自然是要让他知难而退，今天他和曾娟你还没看明白啊！秦唐那样对你说，自然……自然是……不一样……憨包……”
徐欣欣说到后面脸越发的红了，像醉酒的贵妃。秦唐的心里痒痒地，像蠢蠢的小虫。
“你大学找女朋友没有？”秦唐心里正美滋滋的忘乎所以之时，徐欣欣开始往回查了，形势立马有点不妙啊！
“有！分手了！她去美了！”秦唐一咬牙，实话实说。
“现在呢？”徐欣欣又忘了规则，接着审问。
“现在……没……了。”秦唐否认得有些慌张，那是因为心儿的脸庞突然划过秦唐的心头。心儿和秦唐……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秦唐一边自欺欺人，一边失落。
“嗯？！真的没有？”真是敏感的女人啊。
“绝对没有！”秦唐又咬了一次牙，狠狠否认。
徐欣欣的审问半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秦唐赶紧叫到：“停停停！到秦唐问了！你有没有……”
徐欣欣打断秦唐：“你不用问了，秦唐自己说。秦唐现在是没有男朋友！没有工作！没有家！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没女’？秦唐现在就是标准的‘没女’！”
纵然生活的艰难被徐欣欣说得如此轻松惬意，秦唐的心还是疼得要命……唉，看来秦唐对她的那份情，终究还是挥之不去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秦唐的关切之情溢于颜表。
“没什么打算，再难秦唐也不会回南去的。”徐欣欣一个巴掌重重拍在石栏上，表明了她的决心。
秦唐郑重其事的对徐欣欣说：“记住，有困难，找秦唐！”
徐欣欣的眼睛里开始泪花飞溅，又哽咽半天，才抬起头和秦唐说道：“谢谢，唐唐，谢谢你。”
牛唐外表粗犷，可内心柔软，最见不得和受不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女人哭，越漂亮的越是不行。
秦唐做出一副万事有秦唐的表情，温柔的拍了拍徐欣欣的肩膀，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徐欣欣泪眼婆娑楚楚动人：“秦唐……秦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管怎么样，秦唐现在毕业回来了。你……你告诉秦唐，四年前那句话，到底是算，还是不算？”
秦唐又惊又喜，手一哆嗦，纸巾飞进了唐……
徐欣欣的最后一个问题，实在是让秦唐不知道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