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断云残雨生无趣(一)(第2/2页)轸花辞

言壮语不觉感动欣慰只觉幼稚可笑。

    他仍旧叹气颓唐道:“可如今这世道你纵有满腔抱负只怕也是空想罢了。”

    杨邈的决心宛如磐石坚定不移,他也不仅不畏惧黑暗更觉自己当如火炬照亮着诡谲的世界:“诚如师傅所言也许弟子的作为如同溪流般不值一提,但若能有一滴滋养大地、惠泽万物,便是徒弟的功德了。”

    白骜终被其不撼动的为国为民之心所触动,虽有继续伤感几许落寞,却也有几许豪迈,几许大勇。他的口气渐渐软了下来,期许道:“我这一生在意之人总是有自己的主意,好也罢,歹也罢,到底都是拗不过的。愿你谨记今日之言,莫忘初心。”

    师徒两人最终霁颜相对,殊途到底还是同归。

    白骜心结已解,狂笑几声,拉着徒弟坐下,抛去酒杯,拿起一坛刚开封的好酒,端起大碗便往里倒,众人纷纷换上大碗,大喝大笑起来。

    白荞坐了一会儿便厌烦了,她现在极烦热闹,总爱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细心的楚云汐看出了母亲脸上表情的变化,便主动提出搀扶疲倦的母亲回屋休息。

    楚云汐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母亲空洞的双眼,无魂的躯体,陷入了空虚和沉思,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座没有灵肉的泥胎。白荞纹丝不动地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无声冥思。楚云汐用手触了触母亲花白的头发,干涩而冰凉,她的整个人似罩在一层厚厚的冰层之中,随着凉气弥漫入内,迟早有一****也会化为一座无心的冰雕。

    她有时也想拿一把锐利的铁凿凿破她外表坚硬的冰壳,让她能够看到,她虽然失去了丈夫可还有失爱的女儿在等着她的怜爱。但她又怕那冰壳已与她的血肉长在了一起,好似乌龟的外壳,一旦敲碎,不但不会逼得她清醒反而会刺激地她发疯。

    忧愁在她心中凿一口无底之井,她每日只能将悲伤的泪水倒入井中。

    她轻轻地阖上了门,白荞依旧维持着盘坐的姿势,不曾有一个眼神的回应。她独自站在屋外的阴影下,吹着院子里的冷风,恨不能似枯树落叶般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