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避难(第1/1页)九重紫

    因为还要赶回宫里当差,宋墨第二天寅时就起了床,简单地用过早膳之后,他骑着马匆匆地赶回了京都城。

    松萝留了下来,负责外院的琐事,段公义和陈晓风则负责别院的护卫。

    别院后面有一畦菜地,窦昭陪着祖母浇水捉虫,如果不是有元哥儿在旁边调皮,日子仿佛回到了窦昭没有出嫁的时候。

    宋墨来看她的时候就忍不住拧了拧她的鼻子,笑道:“等我们都老了,就搬到别院里来住,你种花我浇水,逢年过节的时候就回去看望孙子孙女,他们讨我们喜欢,我们就多给他们几个红包;他们要是惹得我们生气,我们就回去发通脾气……”

    窦昭笑弯了腰。

    等宋墨走后,纪令则来拜访她。

    祖母知道她是大户人家长大的,不谙农事,特意在花厅里招待她。

    她笑吟吟地陪着祖母了半天的话,又逗元哥儿玩了半天。

    窦昭看她这样就觉得辛苦,看着到了晌午,索性借口让她帮着调凉面,和她在茶房里话:“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纪令则见午饭是用新收的乔麦做的面条,配了碧绿的黄瓜、白嫩嫩的芽菜、黄灿灿的花生豆,不由艳羡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昨天柳叶胡同王家的二太太过来串门,送了些金银过来,是我和你十二哥成亲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这是给我们的贺礼。还,十二哥如今都娶了媳妇,七太太总这样住在王家也不好,让我派人把七太太接回来,这才贤妇所为。我寻思着这不是我一个做媳妇的能做主的事,又怕长辈们误会,就来跟四姑奶奶一声。”

    窦昭冷笑。

    王家打的好主意。

    如果窦德昌娶了别家的女儿,新媳妇进门为了得个贤名。不定就得把这件事给揽在了手里,到时候不免是个麻烦事。

    还好窦德昌娶的是纪令则,彼此知根知底,否则,仅仅解释之其中的来龙去脉,恐怕就难于启齿。

    她直言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七太太送出了门,嫂嫂可千万别又把人给接回来了。”

    纪令则听了眯着眼睛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她转移话题问起窦昭的身体来:“我看你脚步十分的轻盈,不像是怀着孩子的样子,可有什么秘诀?”

    窦昭忍不住打趣纪令则:“嫂嫂何必心急?等嫂嫂的好消息传到我这里,我再传你些经验也不迟。”

    闹得纪令则涨红了脸。

    用过午膳,送走了纪令则,窦昭在内室午休。

    正午的太阳刺目地照在院子里,让人懒洋洋地提不起神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一阵喧哗声。

    窦昭不由皱眉,吩咐服侍的若彤:“你去看看是谁在那里叫嚷?”

    若彤跑着出了屋,很快又折了回来。

    “夫人。是二爷。”她急急地道,“是二爷和朋友去白雀寺游玩。谁知道马车突然翻了,二爷的腿被压着了,一动就疼得厉害,想着夫人在别院避暑,二爷就吩咐护卫雇了顶轿子把他抬了过来,还让我们去给他请个大夫。”

    窦昭皱眉,道:“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现在都在哪里?”

    若彤道:“他们一共来了十五个人。其中三个人是二爷的朋友,其余十二人是二爷的护卫。松萝把人都安置在了外院的跨院,二爷的腿伤了。就由两个厮护着住进了外院的书房,又差了厮去请大夫。“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丫鬟跑进来道:“二爷贴身的厮奉了二爷之命,替二爷给夫人和老安人问个安。”

    来就只是礼数上的事,窦昭让人拿了几块碎银子打发了宋翰的厮,叮嘱若彤:“你去传我的话,让段师傅加派人手巡逻,千万别让二爷的人摸进了二门。”

    若彤曲膝应声,退下去传话。

    松萝很快请了个大夫过来。

    那大夫,宋翰可能扭到了脚踝,但也有可能是伤了骨头,最好吃两副药,不要搬动,静养几天。若是腿还疼,就有可能是伤了骨头;若只是脚踝肿了,就有可能只是扭到了脚。

    宋翰听了吓得脸色发白,连声催松萝:“快,快去太医院里请个御医来。”又让自己贴身的厮去向窦昭要张罗汉床:“这要是真的伤了腿骨,我可就成了瘸子了。你们谁也不许动我,我要躺在罗汉床上静养。”

    窦昭才懒得管他,让人把厨房的门板下下来送到了前院,道:“库房里没有闲置的罗汉床了,既然是要卧床静养,就用这门板暂时把人抬到客房好了。”

    宋翰气得浑身发抖,可见三个同伴在场,只得悻悻地应了,由自己的护卫抬进了客房。

    松萝就把宋翰的三个朋友安顿在了他旁边的客房,又去请厮进京给宋翰请个御医来诊治。

    前院服侍的丫鬟煎好药送过去,被宋翰很是烦躁地打翻在地上,并梗着脖子粗声道:“你是哪个院里的蠢货?没见刚才是个蒙古大夫吗?他开的子你也敢给爷用?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丫鬟平时不过是守守空房子打扫打扫清洁,何曾见过这仗势,立刻吓得哭了起来。

    宋翰脸黑得像锅底。

    他的朋友出面将那丫鬟劝了出去,安慰丫鬟道:“二爷这是摔了腿,心里不舒服,你不要放在心上。”

    丫鬟点头,抽抽泣泣地退了下去。

    前院又是要茶又是要点心又是要解闷的,折腾了一个下午,到了掌灯时分才消停。

    祖母问窦昭:“要不要派个丫鬟过去看看他的伤势?”

    “不用了!”窦昭一面和元哥儿玩着翻绳,一面淡淡地道,“后天砚堂休沐,明天晚上他一准赶过来,到时候让他处置好了。”

    祖母知道宋家兄弟不和,至于其中的详情却不知道,但她素来相信窦昭和宋墨,不再问什么。指点着元哥儿翻绳。

    姜还是老的辣。最后元哥儿竟然赢了窦昭。

    他高兴得不得了,在炕上跳来跳去,缠着窦昭再来一盘。

    窦昭笑吟吟地陪着孩子玩,直到亥时,元哥儿才开始打哈欠。

    她和乳娘帮元哥儿洗了澡,元哥儿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窦昭笑着摸了摸儿子乌黑柔顺的头发,起身回了房。

    乡间的夜晚,特别的安静。

    香山别院只听得见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断断续续的虫鸣声。

    三条黑影从客房的屋顶上蹿了出来。跳跃着落在了正房的屋顶上。

    两个人望风,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撬开了屋顶瓦片,拿出根细竹管对着屋里吹着气。

    不一会,有淡淡的甜香从正房里飘了出来。

    三个人趴在屋顶。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三个人从扒开的屋顶鱼贯着跳了进去。

    仿佛一滴水落在了湖里。

    正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突然有道黑影冲天而起,朝着别院外跑去。

    别院突然间灯光通亮,黑影消瘦的身材,蒙着面孔的样子无所遁形地暴露在灯光下。

    “这位朋友,这是要去哪里?”段公义提着把大刀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洪亮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震耳欲聋,“这可是英国公府的别院。你以为是那些柴门闾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话音未落,黑影身边突然寒光闪动,有人挥舞着大刀朝他头顶劈了下来,把黑影逼下了屋顶。

    那黑影的身手非常高超,就这样叫人猝不及防的偷袭不仅让他躲了过去。还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和偷袭他的人战成了一团。

    段公义“咦”了一声,高声道:“这又不是比武,你们难道还要讲一对一不成!”

    别院里一阵轻笑。更多的人朝那黑影围了过去。

    人多势众。

    那黑影很快不敌。

    在旁边掠阵的段公义忙提醒道:“心他自尽!”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那黑影的身形徒然一顿,倒在了地上。

    “他妈的!”段公义骂骂咧咧地跑了过去,一把拽下了黑影脸上的黑布。

    是宋翰的十二个护卫之一。

    “黑心烂肝的西,我看他还有什么话!”段公义义愤填膺地道,“把那三个闯进屋里的家伙下颌下了,等世子爷来了也有个活口。”

    有护卫应“是”,掏出帕子沾了水蒙在脸上,进了正房。

    段公义道:“二爷呢?”

    另有护卫道:“您放心好了,我们的人眼也不敢眨地盯着呢!保证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不过,二爷要是也自尽了,那我就没办法了。”

    自尽也是需要勇气的。

    护卫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段公义不由嘟呶:“他要是自尽就好了,那得省多少麻烦啊!”

    他提着刀去了宋翰客居的院子,站在大门口道:“二爷,您的护卫半夜三更的闯进了正院,被我们围攻还自杀了,您是不是出来给我们一个交待啊?”

    客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段公义就笑道:“二爷,要不这样,有贼人趁夜闯了进来,您为了保护夫人,被贼人杀死了!”他着,退后两步,高声道:“我给放火把客房烧了!”

    屋里立刻点起了灯,门也“吱呀”一声被打开,宋翰面孔煞白地走了出来,大声地嚷道:“马车翻的时候我就被他们给劫持了,我几次想给你们送信都没成功,我也是受害人!你们快禀了我哥哥,有人要对他下毒手!”

    段公义不由咧了咧嘴,笑道:“二爷,不好意思,您还是先随我去见夫人吧!至于您的那些护卫,要不丢下兵器举手走出来,要么您就把他们的尸体给抛出来!我可不敢贸贸然地闯进您住过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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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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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