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火车侠(第2/3页)探宝天下

莫名感到了一种令人不由自主去信服和遵从的力量,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但不及多想,张妹妹一边快速自报履历,一边来到童车旁。

    同时,胖子闪过一旁,为她让开通道。

    “这位小姐,宝宝他是什么病?”

    似乎张瑞秋的样貌和自荐比之胖子要靠谱不少,美妇求助之心也一下转移了过去。

    “昨晚和今天早上有没有给孩子喂食过什么不干净的食物,或喝过生水?”

    张瑞秋先是快速地检查过孩子的全身,然后用手抚了抚孩童的额头与腋下,发觉有些微热,接着又看了其舌苔,问妇人道。

    “没有啊?”听到这个问题,妇人面露疑惑:“除了半夜时我给宝宝喂过一次奶,就再也没吃过其他的了。”

    说着,似乎察觉到身旁胖子停留在自己傲然双-峰上的目光,美妇不由脸色一红。

    因为半夜时车厢内灯光昏暗、喂得又急,妇人不小心在自己的胸口衣物上留下了一块奶渍。现在天色已经大亮,让人看着实在不雅。

    不过,胖子的目光只是在那处停顿了一下,便又干脆利落地移开,让妇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吃了不好的食物,为什么会…”

    张瑞秋并没有注意到妇人的古怪神色,而是紧锁眉头思考着什么。

    “除了饮食不净,‘外邪入侵’同样可能导致幼童的肠胃不适,引发急症。”

    这时,胖子仿佛猜透了张瑞秋的心思般,忽然开口。

    “外邪入侵?”

    张妹妹不甚了了地抬起头,看着对方。

    不过胖子实在“体态丰盈”,从她蹲下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坨“雄壮不凡”的肚腩。

    “这是古医的说法。换成普通话,应该是受了凉。”

    说着,胖子伸手指了指车厢的上沿。

    那里,一长排醒目的空调通风口正不间断地向往输送着源源不绝的冷气。

    “先生,你是说我的宝宝因为受凉而拉肚子?”

    妇人的反应倒是迅速,当即归纳总结。

    “应该是不错的。舌红,苔黄,腹泻不止,你的孩子是受凉所激而引起的肠胃不适,且伴有内热。”胖子点了点头,同时目光看向张大小姐:“你看呢?”

    “我觉得他判断有道理。这种长途旅行的列车车厢环境,的确会对抵抗力较差的小朋友造成伤害。更何况,你宝宝身上的衣物似乎有些单薄了。”

    张瑞秋回视胖子一眼,指了指孩童身上露出脚底和手肘的小衣,附和着肯定道。

    “原来是这样。”

    听到两位“医者”的话,美妇一下脸色通红。看来她也还是个经验不足的新母亲。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离到达‘帝都’还有好久呢?”

    不过只是略顿了一下,妇人一边从一旁找来一条小毯将孩童严严包裹住,一边急问道。

    “我们车上备着些消炎药片。可以用吗?”

    这时,一直陪在一旁的列车员大妈开口问道。

    “只怕不合适。”听到列车员的建议,张瑞秋当即摇头否定:“成人的药物,幼儿是不能随便使用的。而且看这个孩子只有五、六个月大小,用药的剂量也必须十分仔细才可以。”

    “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童车内孩子的哭声越发大了。妇人当即急得眼泪直掉,泣不成声。

    “车上有生胡椒和生花椒吗?”

    忽然,胖子不着五六似地问了一句。

    “有,餐车那里就有。”

    不知道胖子想干吗,列车员大妈还是立即答道。

    “胡椒一两、花椒半两,尽快拿来。还有,记得捎一只小碗。”

    胖子毫不理会几个人疑惑的目光,直接道。

    “好!”

    看对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老练的列车员立刻拔腿向餐车方向跑去。

    “喂,你要胡椒和花椒干吗?”

    此时,不管是张大小姐还是美妇,都是一脑门的糊涂。

    说实话,张妹妹是真吃不准胖子到底什么路数。难道古医方里用胡椒和花椒喂病童吃可以医治急性肠胃炎?小孩不被呛翻才怪。如果碰上有哮喘病的孩子,说不定更会直接要了命。

    张瑞秋当即下定决心一定要看紧胖子的一举一动。一旦对方有所异常,立即抢先阻止。

    不过两分钟,列车员大妈气喘吁吁地捧着一只小搪瓷碗赶回来了。碗中装的正是胖子点名要的胡椒和花椒。

    胖子也不废话,直接接过小碗,手掌一翻,把碗内混杂的双椒倾倒在一边的桌面上。然后在几人的注视中,胖子稍稍翻看了一下桌上胡椒和花椒的成色和分量,接着突然捏紧拳头猛地擂下。

    “咚!咚!咚!咚!咚!”

    山崩地裂似的五拳落下,无论张瑞秋、妇人还是列车员大妈都是张嘴大惊。

    再看向桌面,便见到原先一粒粒圆球般的椒粒竟全数化作了齑粉,四散着铺满台面。

    没有理会张妹妹等人的惊讶出声,胖子端起小碗靠近桌沿,小心地将满桌的椒粉细细刮入碗中,接着用手指在碗里用劲搅合了十余下,算是把胡椒和花椒的粉末彻底调匀。

    “把孩子的衣服拉开,露出肚脐。”

    胖子端着椒粉碗,同时再次蹲下身,命道。

    “哦。”

    高手发话,美妇立即手脚麻利地把孩童身上盖着的毯子拉到一边,然后小心折起小衣,露出了孩子嫩螺壳似的肚眼。

    随即,胖子用指头挑起些许混合椒粉,轻轻涂抹在孩童的肚脐上,然后整个手掌覆上,开始柔中带劲地在其肚眼四周螺旋地旋转按摩起来。

    大约顺时针方向揉了有六十下,胖子又从碗中挑出一点粉末重新扔在肚脐上,又按逆时针方向开始按摩起来。

    便这样,左揉揉、右摩摩,一如“马杀鸡”。

    大约十分钟过去,童车内孩子的哭声逐渐收小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小朋友的表情已转为安详,竟沉沉睡去,似乎再也没感到小肚子何不舒服。

    “这…这真是太好了!”

    见到孩子仿佛一切无恙,妇人立即高兴地低呼起来,一边还紧紧抓住胖子的胳膊,感谢不已地摇晃着。

    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让胖子蹭到了不少丰柔的甜头。

    “好了。现在只是暂时用椒粉镇住了孩子的腹痛,但他的体内寒气还没有拔除。接下来,每隔两个小时,都按我方才的做法为孩子肚脐抹药按摩。等到了‘帝都’,尽快送他去医院用药治疗,不要拖延了。”

    这时,胖子倒显得十分绅士,摆摆手止住了美妇的感谢,同时关照着把小碗递了过去。

    “好!好的!”对于如此细心的医嘱,妇人更是感动不已,不禁在心底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胖子不可斗量!”

    又陪护了孩童一会儿,见病情没有出现反复,胖子和张瑞秋便向妇人告别。

    离开前,美妇忽然从自己的手提袋中取出三张名片,分别奉给胖子、张妹妹和列车员大妈。

    “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今后但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一定联系我。”

    妇人诚恳道。

    “‘美辰阁’古玩商会董事,肖巧云。”

    张瑞秋审读着手中精巧异常、云纹烫金的名片。

    “哦,原来是肖董事,失敬失敬。”胖子倒是不客气,回复了有些赖皮的笑容:“以后要是有困难,一定找您去打秋风。”

    “呵呵,那敢情好。”

    对于胖子的直白,美妇并不反感,反而连声娇笑答应。

    而相对胖子的直率和张妹妹的沉默,列车员大妈却显得郑重得多。

    在铁道线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形形色色的人物见过无数,大妈的眼力最毒,自然看得出手中名片的不凡。特别是四沿上的烫金乃是真正金箔贴敷,定然造价不菲。

    又向妇人和列车员大妈分别一点头,胖子就自管自地转身离开了。

    立即,张瑞秋也提步跟上。

    “喂,你是古医医生吗?刚才用胡椒和花椒粉末按摩、治疗幼儿急性肠胃不适的药方也是古时传下来的吗?”

    急跟着胖子走了几步,张瑞秋终耐不住开口问道。

    作为一个西方医学院的学生,神秘的东方古医对张妹妹有莫名的吸引力。而且刚才胖子的举动很是正派绅士,堪堪入了她“法眼”,这才主动向胖子搭话。

    “嘿嘿,你想学?或者拜我为师?”

    胖子不停步也不回头,边走边笑道。

    “只是好奇。”

    不愿被对方轻易占下了便宜,张瑞秋当即否认。

    “小姑娘你是学西医的?”

    “哼,我刚才说了,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医学院学习。”

    似乎不满于胖子的健忘,张妹妹轻哼了一声。

    “哦,哥伦比亚大学啊?怎么现在毒-枭也能办大学了?******就不管管?”

    胖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

    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的思维竟会如此“欢乐”,张瑞秋直被噎地说不出话。

    天晓得,如果“哥伦比亚大学”跟“哥伦比亚毒-枭”能扯上,那“燕京大学”就该是“燕京啤酒厂”的下线了。

    “嘿嘿,开个玩笑。”察觉到张妹妹的郁闷,胖子又“嘿嘿”一笑,不再兜圈子,直接道:“胡椒,性‘辛,热’,‘治寒痰食积,脘腹冷痛,反胃,呕吐清水,泄泻,冷痢,并解食物毒’;花椒,性‘辛’,‘温中止痛,杀虫止痒;用于脘腹冷痛,呕吐泄泻,虫积腹痛,蛔虫症;外治湿疹瘙痒’。”

    “听不懂…”

    虽然张瑞秋国文水平不俗,却也不擅古文听力。

    “说白了,就是胡椒可以用来治疗腹痛、拉肚子;花椒能够止吐,同时也能缓解腹痛。”

    胖子简略解释着。

    “哦,是这样。”张妹妹点点头,又道:“那干吗要涂抹在肚脐上?还要按摩呢?为什么胡椒的用量要比花椒多一倍呢?”

    “这个嘛,反正方子上是这么写的,照作就是。”

    胖子有些懒散,似不愿与张瑞秋再进一步去研讨那些复杂的古医医理。

    事实上,以西医师的世界观,古医的内涵原理当真是难以明白和理解的。例如“阴阳五行”、“君臣相佐”、“四季时令”等概念,在西医里完全都不存在。

    “哼,小气,不肯说算了。”敏锐地听出对方的敷衍,张瑞秋又有些小不满,不过稍沉默了一下又忍不住开口:“喂,你刚才的拳头很厉害啊。你会功夫?”

    “当然了!”听到这话,胖子一下停下步来,转身便对着女孩一阵得意的长笑:“没想到我那么厉害吧?在我家那儿,邻居都管我叫‘李小龙’。李小龙,布鲁斯.李,你认识吧!?噢哒!!啊!!!”

    一边抽筋似得鬼叫,胖子开始左跳右跳、双手横甩,以至于浑身肥肉狂抖不休。

    “呸,什么李小龙,分明是胖大熊…”

    看着表演欲极端旺盛的胖子,又察觉到走道两旁座位上齐齐射来的异样目光,张瑞秋的脸皮也到了极限,当即轻啐一句,疾步离去。

    见到女孩退走,胖子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几分。仿佛能够捉弄一下张妹妹是再令人开心不过的事情。当下跟在其后,亦步亦趋。

    而张瑞秋则故意加快脚步,企图甩开胖子。

    就在这时,前方走道上一个中年男子也正好过来。猝不及防下,张瑞秋与那人不轻不重碰了一下。

    自知理亏的张妹妹当即向对方道歉,中年男子只是含糊答应一声,便侧身一步离去,似乎有什么急事似的。

    但才跃过张妹妹,一条粗壮的胳膊突然伸出,一把抓住中年男子,接着二话不说一组反关节擒拿下来,将之脸朝下死死摁倒在一旁空椅上。

    “你!”

    见胖子骤然出手,张瑞秋一下惊呆了。

    “放开我!妈-的,你快放开我!”

    被莫名“按下”的中年男子立即大叫。

    “闭嘴。”

    胖子冷哼一声,同时一拳干脆击下。

    立即,呼喊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和喘息。似乎被一拳内伤。

    “不要废话。”胖子毫不理会周遭迅速聚集来的众人,平静地看着张瑞秋:“第一,看看你的钱包是不是还在;第二,报警,把乘警和列车员找来。立即!”

    “啊?哦!”

    看着胖子的严肃表情,张妹妹条件反射地应下,急忙低头翻看口袋。

    果然,钱包和护照已不在了。

    震惊下,张瑞秋明白了胖子的意思,再没多言,赶忙转身去寻找乘警。

    没多久,列车员大妈带着两个乘警匆匆赶来。

    这时,胖子已经抽下中年男子的皮带,把他连脚带手地反绑作大虾状。而且看来对方也吃够了胖子的苦头,不敢再乱喊乱动,只是不时地用眼角恨恨地偷瞄胖子,意欲报仇之意溢于言表。

    “搜搜他的裤腰。”

    胖子完全无视男子恶意的目光,随意撇撇嘴。

    “搜搜。”

    列车员大妈已是熟人,当即对乘警道。

    立即,一个小乘警弯腰在中年男子的裤腰处一阵重拍,很快从中其裤内的暗袋中搜出一只小巧的女士钱包和一本蓝色册子,册子的封面上还印有一只烧鹅状大鸟。

    “这是我的。”

    见到钱包和护照,张瑞秋立时喊道。

    “好了,人赃并获,没啥好说的。嘿,偷谁不好,竟敢对外宾动手。这不是做死嘛?”胖子呵呵一笑,嘲弄似地看了眼脚下的窃贼,忽然转头看向列车员大妈:“要说,还多亏了阿姨你和两位警察同志,不然还真抓不住这个贼偷。”

    “恩?”

    听到这话,大妈和两个乘警都是疑惑,不由面面相觑。

    明明是胖子一人出工出力搞定小偷,怎么一转话头就变成了因为自己出警处置及时、工作到位了?

    “要说现在铁路公司的服务就是好。有技术、有服务、有态度!”没有留意面前三人的神情变化,胖子自顾自地继续道:“不给几位送个锦旗、感谢信啥的,我真不好意思下车呢。”

    “是…是这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大妈再听不懂也就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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