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兵分两路(第2/3页)影视武侠

锋磨擦。拗折竹竿。

    韩文心念一动。脱口问道:“阁下大名?”

    那人道:“天枫十四郎。”

    韩文微微蹙眉,好半晌,道:“什么流派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天枫十四郎也看着他,缓缓地说道:“伊贺谷!”

    “伊贺流?哼!”,韩文心中琢磨不定,陡然间似乎想起了妙僧无花曾经说过一个人,当下问道:“伊贺之忍侠?二十年前在闽南一带曾经出现过的人?”

    天枫十四郎站起身来道:“正是!”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韩文扫视着这一带的风景,突然间看到了一所房子。道:“那是你的家?”

    “不!不是!”,天枫十四郎面sè狰狞的笑着,道:“那是秋灵素的家!”

    “秋灵素?”,韩文双眸一眯,问道:“你认识她?”

    天枫十四郎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凄厉的笑声,震得远处的松针都簌簌落下,青山也失却了颜sè。

    韩文蹙眉,他虽讨厌这个笑声,但更好奇的是……这个天枫十四郎到底怎么了!

    只听天枫十四郎狂笑着道:“你问我认不认识她?我为她甘受任慈之辱,含恨重归东瀛,发誓在任慈有生之rì,决不再来中土……我为了她的幸福,甘受任慈一掌,而不还手、我为她至今不娶!而此刻,你却问我认不认得她!”

    韩文错愕,他实未想到这“伊贺忍者”与任慈夫妇之间,还有着这样一段情恨纠缠的往事,更未想到这看来比冰还冷的怪人,竟有如此痴情!其情之痴,竟不在札木合等人之下。

    除了札木合、西门千、左又铮、灵鹫子之外,这已是第五个人,这五人同样为情颠倒,甘愿终生受相思之苦。唯一不同的是,札木合等四人已死,而这人却活着。

    狂笑之声终于停止,天枫十四郎厉声道:“如今任慈已死,秋灵素终于已完全属于我,除了我之外,普天之下谁也休想再见着她。”

    秋灵素就在那间屋子里?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韩文心中一动,道:“让路!”

    天枫十四郎狞声一笑:“休想!”

    这石梁下临深壑,两岸宽达十余丈,任何人难以飞渡,若想从天枫十四郎头上掠过,成功的机会,更不过只有千百分之一。

    韩文深吸了一口气,以掌做爪,眼看着就要动手强闯了!

    此时,只听“呛”的一声,一道闪光,天枫十四郎宽大的袍袖中飞出,套在山崖旁一株碗口粗细的树上。

    骤眼望去,似乎是个银光闪闪的飞环,韩文还想瞧仔细些,又听得“喀嚓”一声,一株树已折成两截,银环又呼啸着飞回天枫十四郎袖中,不见了。

    中原武林,各式各样的暗器何止数百种,其中自也不乏绝顶高手,但这天枫十四郎的手法,却与任何人都绝不相同,那银光闪闪的飞环,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奇秘,飞旋来去,看来竟似是活的。

    韩文眯了眯眼睛,有些讥诮的笑着:“伊贺手法,果然与众不同。”

    天枫十四郎狞笑道:“这便是忍术九大秘功中的‘死卷术’,若非我手下留情,那株树若换作你的脖子又如何?你还不快走!”

    韩文微笑道:“死卷术?这名字倒真吓人,不过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难道我还会伸长了脖子,等你套么?”

    天枫十四郎怒喝道:“你想试试?”

    喝声中。闪光已向韩文迎面飞来。

    韩文但觉光芒耀眼,一道鹰钵般的银光,又旋即电击而来,来势竟比他想像中还要快得多。他身子一转,移开七尺,谁知那银光果然像是活的,如影随形。竟又跟着飞了过来。

    韩文身影闪动,连闪七次,一眼望去。但觉满空俱是闪动着的银光,竟已令人不知该如何闪避。突然间,韩文一爪扫了出去,“叮”的爪在那银光上。但闻“呛”的一声。满天银光突然消失。鹰钵合起,变成个圆环,落在地上一弹,又飞了回去。

    天枫十四郎变sè怒喝道:“八格野鹿,竟敢破我‘死卷术’……好,再瞧我的‘丹心术’。”

    突见一片紫雾海浪般卷来,雾中似乎还夹着一点亮晶晶的紫星,韩文身子后退。突然冲天飞起。

    只听“轰”的一声大震,如电闪雷轰。紫雾轻烟袅娜四散,本在韩文身后的一株大树,竟被从中间劈成两半,两半边倒下,树心如遭雷击,已成焦炭,一阵风吹过,树叶片片飞舞,一株生气勃勃的大树,转瞬间便已全部枯死,青绿的树叶,也大半变成枯黄颜sè。

    韩文瞧得,心中也是微有惊讶,暗道:“这忍术果然邪门得很。”

    他身形一掠三丈,竟飘飘落在石梁上,满身邪气,满身杀机的天枫十四郎,距离他已不过数尺。

    韩文面sè不改,道:“忍术我已领教过了,还想领教你的必杀之剑!听人说,那很不错!”

    天枫十四郎一字字道:“你想瞧瞧我的‘迎风一刀斩’?”

    韩文笑道:“如今你就算放我过去,我也不过去了,我对你的兴趣,已比对任夫人的更大,领教过你的‘迎风一刀斩’,我还想跟你好好‘谈谈’。”

    天枫十四郎狞笑道:“这‘迎风一刀斩’乃剑道之jīng华,剑出必杀,挡者无赦,你瞧过之后,再也休想和别人说话了。”

    他瞬也不瞬地凝注着韩文,目中散发着一种妖异之光,缓慢的语气中,也似带着种妖异的催眠之力。

    韩文面上虽仍在微笑着,但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已充满着jǐng戒之意,眼睛却只是盯着那柄刀。

    刀长五尺开外,狭长如剑。

    这奇特的长刀,自然必定有奇特的招式。

    突见天枫十四郎一把攫起长刀,人已跃起,刀已出鞘!刀光如一泓秋水,碧绿森寒,刺入肌骨。

    天枫十四郎左手反握刀鞘,右手正持长刀,左手垂在腰下,右手举刀齐眉,刀锋向外,随时都可能一刀斩下。

    但他身子却石像般动也不动,妖异的目光,凝注着韩文,刀光与目光,已将韩文笼罩。

    刀,虽仍未动,但韩文却已觉得自刀锋逼出的杀气,越来越重,他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半分,他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动,便难免有空门露出,对方的“必杀”之剑,就立刻要随之斩下。

    这以静制动,正是东瀛剑道之jīng华。“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不发则已,一发必中。”高手相争,岂非正是一招便可分出胜负。

    yīn云四合,木叶萧萧,大地间充满肃杀之意。

    那奔腾的流水声,也似越来越远,甚至听不见了,只听得天枫十四郎与韩文有节奏的呼吸,越来越重。

    这“静”的对峙,实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只因在这静态之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危机,不可知的凶险,谁也无法预测天枫十四郎这一刀要从何处斩下。

    韩文双眸如电,袖子当中不知何时滑落出黑sè圆木剑,剑未出鞘,只当作棍使,因为他要生擒这个伊贺之忍侠,从目前看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制造一切的凶手!这已经比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秋灵素还要有用!

    天枫十四郎一张蜡黄的脸,像是死人般毫无变化。突然,两只木屐落入绝崖,久久才听得“噗通”两响,木屐落入水中,只因天枫十四郎移动的脚步将之踢下。

    天枫十四郎已一步步逼了过来。

    韩文一动未动。

    天枫十四郎**的脚板,磨擦粗糙的石梁。一步步向前移动,脚底已被擦破,石梁上留下了血丝。但他像似毫无感觉。他全心全意。都已放在这柄刀上,对身外万事万物,都已浑然不觉,他身形移动,刀锋却仍挺立着。甚至连刀尖都没有一丝颤动。

    但就在此时,突然一缕锐风,直袭韩文腰胁。

    天枫十四郎掌中刀虽未动。刀鞘却直刺而出。

    韩文全身都贯注在他的刀上,竟未想到他会以刀鞘先击,一惊之下。身形不觉向后闪避。也就在这时,天枫十四郎暴喝一声,掌中长剑已急斩而下。

    他算准了韩文的退路,算准了韩文实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这一刀实是“必杀之剑”。这一刀看来平平无奇,但剑道中之jīng华,临敌时之智慧,世上所能容纳之武功极限,实已全都包涵在这一刀之中。

    天枫十四郎目光尽赤,满身衣服也被他身体发出的真力鼓动得飘飞而起──这一刀必杀,他已不必再留余力。这“迎风一刀斩”,岂是真能无敌于天下?

    刀风过处。韩文身子已倒下……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竟自石梁上纵身跃了下去。他虽然避开了这必杀无赦的一刀,但却难免要葬身在百丈绝壑之中!

    但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非也!他身子虽倒下,脚尖却仍勾在石梁上,刀锋一过,他脚尖借力,立刻又弹起四丈,凌空翻了个身,如飞鹰攫兔,向天枫十四郎直扑而下,他故意走上石梁,看来虽冒险,却不知他竟早已算好了石梁下的退路.远在还未动手之前,他竟已算出了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这翻身一倒,凌空一跃。不但正是轻功中登峰造极的身法,正也包含着他临敌时之应变机智。两人交手虽只一招,这—招却又是武功与智慧的结晶。

    天枫十四郎一刀击出,已无余力。韩文应变之速,轻功之高,委实远出他意料之外。这石梁形势绝险,天枫十四郎本想扼险制胜,淮知有利必有弊,此刻情势一变,他反而自食其果。

    韩文身形扑下,他也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听“铮”的一声,刀锋砍在石梁上,火星四激;韩文乘势一棍扫了出去,击打在天枫十四郎的腹部。

    遭到如此打击,天枫十四郎疼痛的弯下了腰,韩文却已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长笑道:“阁下还想往哪里……”

    笑声方起,突又顿住!

    ──韩文手里抓着的,竟只不过是一堆假发,还有一张附在假发上的蜡黄面具而已。

    只见天枫十四郎身子翻滚着直落而下,突然又是“铮”的一响,一根丝线,自他手中飞出,钉入了石壁。

    他身子随着丝线荡了几荡,飘飘落了下去,竟是毫发无伤,只见他在奔泉旁涉水而行,纵声大笑道:“好个韩先生!身手竟尚在楚留香之上!你瞧这伊贺‘空蝉术’,是否妙绝天下?”

    笑声未了,人已走得远了。

    韩文竟只有眼睁睁瞧着天枫十四郎扬长而去,追既追不着,拦也拦不住,手里抓着那假发和面具,郁闷不已。

    ........

    ........

    却说那另外一边儿的楚留香奔下山去后,只见一辆乌篷大车停在山坡前,这种乌蓬车正是济南城最常见的代步,白rì间究竟不能施展轻功,他不是韩文,无所顾忌,外一被人认出他就是楚留香,麻烦会很大的。

    楚留香过去问道:“这辆车可是在等人么?”

    那车夫圆圆的脸,满脸和气,笑道:“就等着你走来咧!”

    楚留香道:“你可知道城外有个乌衣庵?”

    那车夫笑道:“您老找着俺,可找对人了,俺前天还送俺老婆上香去着,你老就上车,保险错不了的。”

    车马启行,楚留香在车上前思后想,将这件事又反复想了一遍,这件事虽已略有头绪,但关键还是要看是否能找着秋灵素,他此刻只不过知道西门千、左又铮、灵鹫子、札木合这四人都是为秋灵素出门的。

    但秋灵素究竟是为什么找他们?是否真的要求他们相助?像她那样的女人,又会有什么困难要人相助?

    马车走得并不慢。但那乌衣庵却真不近,幸好楚留香在不停的动着脑筋,倒也不觉得十分焦急难耐。

    最后那车夫终于停下车道:“乌衣庵就在前面树林里。你老下车!”

    前面一片桃林,小溪旁有个小小的庙宇,此刻已近黄昏。庵堂里隐约有梵唱传出,想是寺尼正在做晚课。

    桃林小寺,风景幽绝,这位素心大师,果然是位雅尼。否则又怎会和秋灵素那样的美人结为知友。

    庵堂的门,是开着的,楚留香走了进去。庵内尚未燃灯,梵唱之声不绝,一位乌衣白袜的女尼,却幽然站在梧桐树下的yīn影里。似乎正在悲悼着红尘中的愁苦。到了这种地方,楚留香的脚步也不觉放轻了。

    他蹑足走过去,试探着问道:“不知素心大师可在庵里?”

    那乌衣女尼瞧了他一眼,合十道:“贫尼正是素心,不知施主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楚留香道:“大师久避红尘,不知可记得昔年有位方外挚友秋灵素么?”

    素心大师道:“记得即是不记得,不记得即是记得,施主何必问?贫尼何必说?”

    楚留香微笑道:“说了即是不说。不说即是说了,大师若是执意不说。岂非着相了?”

    他能与无花谈禅,这机锋自然是会打的。

    素心大师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施主倒也懂得禅机。”

    楚留香道:“略知一二。”

    素心大师叹道:“施主既是解人,贫尼又何苦不解,施主既然来到此地,想必已听孙学圃说起,秋灵素请人作画,乃是为了赠别。”

    楚留香道:“以后呢?”

    素心大师道:“灵素早有慧根,割断情丝后,更一心别绝红尘,二十年前,便已在贫尼剃度下出家了。”

    楚留香失声道:“出家了?……现在……”

    素心大师微笑道:“以她那样的慧根灵悟,自然不会久在红尘受苦。”

    楚留香骇然道:“她……她难道已死了么?”

    素心大师合十道:“潇洒来去,无牵无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结果倒当真是大出楚留香意料之外,他委实再也想不到这秋灵素竟非嫁人,而是出家,更未想到她竟已死了。

    他整个人都怔在那里,竟似已动弹不得。

    素心大师含笑道:“施主自何处来,何不自去处去?”

    楚留香茫然转身,走出了门,喃喃道:“秋灵素既已死了,那些书信又是谁写的呢?难道是别人假冒她的姓名?难道左又铮出门根本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直到此刻为止,本来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左又铮等人所接到的书信,就是秋灵素写的。

    他现在所能证实的,只不过是左又铮、西门千、灵鹫子、札木合等四人,都曾为秋灵素着迷而已。

    楚留香喃喃苦笑道:“但这并非就是说他们都是为她而死的呀,现在,秋灵素既然早就死了,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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