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言可诉离别意(第1/1页)唐浮

    时间过的很快,当李剑凌看完《金匮》,已经是七天后了,合上书,李剑凌忽地被一阵清脆的海鸟叫声所吸引,有海鸟,便意味着陆地近了。

    李剑凌放下书,走出了船舱,这是这两个月来,李剑凌第一次走上甲板,远处,大陆的海岸线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登州到了!

    直到现在,李剑凌依然没有决定要不要去洛阳,因为被人操纵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另一方面,心头诸多的谜团,却无一不是指向了大唐的那两座都城。

    “剑凌哥哥。”

    婧儿小跑着奔到了李剑凌身边,小脸上显出了一丝不健康的红晕。

    如今,李剑凌越发的适应这个小女孩叫自己剑凌哥哥了,两个月的相处,他早就知道婧儿先天体弱,不能剧烈活动,连忙迎了上去,牵着婧儿的手,痛惜道:“你自己还是大夫呢,怎么还这般不晓事?”

    “剑凌哥哥不也一样,婧儿明明告诫你不要出来吹风,免得受了风寒,你也不听!”

    婧儿气鼓鼓的瞪着李剑凌,李剑凌傻呵呵的笑了笑,牵着婧儿的小手,看着远处的海岸线,喃喃道:“登州到了···”

    “是啊···”

    婧儿小手微微一颤,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喃喃道:“登州到了···”

    这艘船原本是不进登州港口的,偏生这时候,两艘水师海船驶出了登州港口,开始,两人倒还没觉得什么不妥,待发现那两艘海船径直朝着这艘商船来的时候,李剑凌的心间忽然生出了一丝不安。

    他虽未曾回过中原,却也时常听薛讷说起,平常的时候,水师是不会出海检查商船的,一般都是进港后检查,为何现在却要在海上巡检?

    商船缓缓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集合到了甲板上,婧儿父亲文锦,婧儿母亲明霜和文老头也都出来了,文锦见李剑凌牵着婧儿,俊脸立刻沉了下去,一声冷哼,快步走了上前,将婧儿拉了过去,婧儿歉然的看了李剑凌一眼,很乖巧的站在了父亲身边。

    水师海船上面伸出了跳板,两队水师上了海船,一个水师将领扫了一眼甲板上的人,大声说道:“今年五月,辽西契丹李尽忠、孙万荣举兵反唐!”

    船上“哗”的一声炸开了锅,李剑凌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呆,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婧儿发现了李剑凌的异样,想要过去,却被文锦拉住了,婧儿急得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唐兵开始压制骚乱的人群,待众人渐渐安静下来,那唐将续又说道:“尔等都是从辽北安东而来,为了防范细作混杂其中,探我大唐军情,登州水师奉命例行巡检!”

    然后唐兵开始一个个的询问、登记起来。

    李剑凌一脸病态,之前又被契丹反唐的消息震慑了心神,此时被海风一吹,李剑凌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那唐将见了李剑凌的“异样”,面色一沉,径直走了过来。

    没问几句话,那唐将忽然出手,朝着李剑凌胸口抓来,李剑凌一惊,下意识的以军中近身手法反击,但毕竟重伤未愈,被那唐将抓开了衣服,一条狰狞的长疤暴露出来,重新裂出了鲜血,那唐将面色一变,沉声喝问:“这是怎么伤的!”

    “剑凌——呜呜呜——”

    婧儿惊呼,却被文锦捂住了嘴巴,退到了家丁身后,李剑凌瞥了一眼文家的人,却见他们似乎都在躲避着唐军,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但是这两个月,除了和婧儿的父亲相处的不好外,跟其他三人都是相处的不错,也不想连累了他们,抬头看着那唐将,冷声道:“刀伤!”

    “被什么刀所伤?”

    李剑凌沉默了一会,道:“横刀!”

    唐将剑眉一皱,喝道:“被谁所伤!”

    李剑凌知道事情要坏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契丹人!”

    唐将冷笑一声,道:“狡辩,伤你之人的刀法明明是我大唐军中刀法,兵刃又是我唐军常用横刀,怎么可能是契丹人伤你!”

    李剑凌无言以对,那唐将冷笑一声,喝道:“来人,拿下!”

    “大唐军刀仪、障、横、陌之刀法我都会,为何你要疑我死契丹细作!”

    李剑凌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只好想以军中刀法让这个唐将相信,不料那唐将理都不理,大喝道:“有何冤屈去跟刺史大人说,本将只管抓人,不管审案!拿下!”

    李剑凌没想到,自己在新城被契丹人追杀,好不容易到了大唐,却被当作了契丹细作抓了,而且连解释都无法解释,当真是郁闷之极。

    侧头看去,却正好看见泪流满面的婧儿,双目中尽是痛苦之色,看到婧儿,李剑凌郁闷稍减,强自挤出了一丝笑容,做了一个“放心”的口型,便被唐兵带上了水师战船,到了登州,根本没有过堂,就直接被压进了登州大牢。

    李剑凌不是第一次进牢房,七岁的时候,他还在安东大牢中,斩杀了三名契丹俘虏,倒也不显的如何惊慌,落在其他犯人眼中,却是李剑凌乃是“惯犯”的最佳佐证。

    牢房是一个以强者为尊的地方,虽然李剑凌年纪小,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来惹他,来了饭菜,也是他最先拿了后,其他人才去哄抢,倒也让李剑凌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三日后,两个衙役前来押送李剑凌去过堂,一上堂,李剑凌便知道自己要糟了,那***刺史大人,睡眼惺忪的坐在堂上,脸色苍白,眼眶发黑,明显昨夜酒色过度,根据文老头相书记载,此等面相之人,乃是既贪且色外加糊涂之人。

    不等身后的衙役踹他,李剑凌便主动跪了下去,他有爵位,见官不跪,但是现在,一切都成了过去,虽然是跪了下去,心中却是大感不适滋味,不由暗自安慰自己道:“就当拜鬼吧!”。

    见他这般主动,那刺史却是一呆,半响才拿起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何人!”

    “李凌!”

    “大胆逆贼,竟敢伪冒宗姓,来人,给本官用刑!”

    李剑凌眉头一跳,大喊道:“大人,我坦白,我姓凌名李,不是叫李凌!”

    “额——算你识趣!”

    那刺史见李剑凌这般快就“招了”,手一挥,屏退衙役,喝道:“本官知道,商船上的乘客都是有登记的人,唯有你是“半路上船”,又说不出家住何方,要去何处,处处透着可疑,你从实招来,是否是契丹派来的细作!”

    “大人明鉴!”李剑凌干脆懒得反驳了,直接承认,道:“我以苦肉计上了商船,却没料到被大人给识破了···”。

    刺史得意的理了理胡须,语气也温和了下来,道:“你细细说来!”

    “额···这个···路上封锁的厉害,码头也有重兵把守,我无法潜入,只好用刀砍了自己一刀,然后跳下了海,用苦肉计上了商船···事情就是这样的···”

    李剑凌信口胡说,但是那刺史却也不至于这般昏庸,面色一寒,惊堂木乍响,喝道:“胡说,哪有自己能用刀从琵琶骨砍到肋骨,你当本官是昏官吗!”

    李剑凌当真愁了,碰上这等官员,清白不能还,就是栽赃陷害自己也不容易啊。

    “大人英明,这其实是被同伙砍的!”

    那刺史一听,双目一亮,道:“你同伙在哪,潜入我大唐究竟有何目的!”

    “回大人,同伙···同伙在我们互砍的时候···被我一不小心砍成了两半···”

    刺史的眉头跳了跳,脖子下意识的一缩,却见李剑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至于说目的····涉及皇家的一些**,大人真想知道吗?”

    每个昏官身边,都有一个精明的

    掌书记,那刺史正要发话,却被在一边记录的

    掌书记用眼神止住了。

    掌书记起身,一路小跑着到了刺史身边,在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刺史面色一变,看李剑凌的目光亦是避之不及,连忙说道:“既是如此,案情明了,那本官就判了,契丹细作李···凌李,以苦肉计偷渡上船,刺探我大唐军情,证据确凿,细作凌李供认不讳,三日后,押送刑部再审!”

    李剑凌十分配合的签了字、画了押,再次被押送回了大牢,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去了原来那个牢里,而是进了另外一个牢房。

    牢房里面只有一个人,李剑凌本能的感觉到了对方的危险,进了牢房后,自顾自的到了另外一个角落里面,开始静坐起来。

    到了半夜,李剑凌猛地睁开了双眼,见到那个犯人正在鼓着眼睛打量他,见他发觉,那人怪笑一声:“好小子,警觉性不错!你是犯了什么事,竟然还要押上京城去候审?”

    李剑凌复又闭上了眼睛,淡淡道:“碰上那等昏官,不犯事也得判个死刑,我还能活着进京,倒也不亏!”

    “哈哈哈···有趣有趣!”那人哈哈大笑道:“放心,你不会上京,也不会死,你会活得很滋润!”

    说完,那人便不再说话,李剑凌以为自己又碰上了一个算命的,直到一个月后,李剑凌才明白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三日后,李剑凌和同牢的那个囚犯,一同被押送上了囚船,没想到押送的水师却还是那名唐将,那名唐将凑上前,和李剑凌并排而走,快到码头的时候,那唐将忽然说道:“我看过你签字画押的罪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对不起。”

    李剑凌一愣,不禁看了那唐将一眼,笑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你的职责!”

    那名唐将没想到李剑凌竟然这般淡定,不由得也是一呆,又走了一段路,那唐将朝着李剑凌拱了拱手,道:“我叫许文茂,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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