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四章 横死(第1/1页)锦衣春秋

    齐峰道:“侯爷,两代侯爷都是性情正直,为了公务,并不在乎许多人的脸面,难免会得罪一些人。? ? 咱们锦衣侯府是敌人多,朋友也多。”低声问道:“侯爷,梁雄到底说些什么?”

    “昨晚吴达林不在营中。”齐宁自然不瞒齐峰,轻声道:“梁雄昨晚是在营地里找寻吴达林。”

    齐峰一震,皱起眉头:“吴达林不在营中?那他去了哪里?”

    “我也很想知道。”齐宁笑道:“齐峰,你说吴达林与我们有过旧仇,会不会伺机报复?”

    齐峰神色一冷,道:“侯爷,你怀疑吴达林有问题?”

    “没有证据,我也不会怀疑任何人。”齐宁道:“不过咱们总要小心为是。我们和吴达林没有过来往,此人的心思,我们也是猜不透。”

    出京之后,吴达林前后加起来,与齐宁说的话不到十句,此人沉默寡言,确实很难让人猜透。

    “侯爷,吴达林与我们齐家有过旧仇,而且他能进羽林营,自然是镇国公调过去。”齐峰轻声道:“司马家一直想让自己家的小姐入宫为后,这一次咱们却要去东齐求亲,司马家自然是心中不甘,若说他们有可能破坏求亲,我倒是相信。”

    “破坏和亲,无非是要将自己带来的礼品损毁。”齐宁低声道:“吴达林是此行领队,车队护卫,他责任重大,如果礼品被毁,他难逃干系,你觉得他敢监守自盗?”

    齐峰低声道:“侯爷,如果吴达林真的是受了司马家的嘱咐,从中作梗,甚至破坏礼品,那么就算事后追究责任,司马家也一定会力保吴达林,如今司马家在朝中权势滔天,想要保住吴达林,也不算太难的事情。”

    齐宁叹道:“看来我还真要小心了,如果礼品被毁,求亲失败,吴达林有人保,我可没人保。”

    齐峰道:“侯爷,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死死盯住吴达林,绝不让他有机会破坏礼品。”

    齐宁抬手搭在齐峰见头,微微点头,道:“吴达林就交给你们几个,务必给我看牢了。”

    接下来两天,齐峰和李堂几个人果真是死死盯住吴达林,他们做的不露声色,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吴达林的一举一动,却都在这几人的监视之下。

    队伍走了两天之后,折而往东北方向,距离淮河也是越来越近,好在一路上并无事耽搁,虽然吴达林让人起疑,但却并无有任何异动,一切倒也是颇为顺畅。

    距离淮河尚有一天的路途,队伍赶路的度也稍微放快了一些,本来连续几天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是这日黄昏时分,却忽然下起雨来,夏季的雨势说来就来,只片刻见,便已经是大雨倾盘,雷声阵阵。

    靠近淮河的时候,所见到的荒村也就甚多,秦淮大战之时,北汉军一度打过了淮河,而楚军最终将汉军打过河去,淮河两岸,都是经过惨烈厮杀的战场,萧条败落,虽然战事已息,朝廷也下令流民返乡,但是在战争中惨死的百姓不计其数,许多甚至是整村整村被屠灭,往南边逃难的流民虽然有一部分确实返乡,但还有大多数依然是流落在外。

    派出的斥候在前面找到了一处败落的村子,大雨之中,队伍加快度,赶到村子这才歇下来。

    村子有二三十户人家,不过现如今已经是瞧不见什么人影,破落的房舍甚至有半数坍塌,两三百号人虽然显得拥挤,但毕竟有了避雨之所。

    最完整的两间房舍,自然是归属齐宁和胡伯温,其他兵士则是分落在其他房舍中,吴达林下令将车上的货物搬运到一处房舍内,又安排了兵士看守,随即又安排了巡逻的岗哨,一切就绪,村子才安静下来。

    齐宁屋内点了灯火,不过颇有些昏暗,他此时精神倒是十足,寻思着已经有几天没练功夫,当下关了门,自己在屋内练习向百影传授的那套功夫。

    这套功夫他已经是记得十分纯熟,不过每一招的运气法门全然不同,这些功夫虽然精妙,不过威力如何,齐宁没有实战过,倒也不敢确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齐宁上前打开门,外面依旧是暴雨倾盆,只见梁雄浑身上下湿透,脸色略显苍白,身后跟着两名兵士,瞧见齐宁,立刻道:“侯爷,出.....出事了!”

    齐宁看他脸色,便知道事情不妙,心下微沉,问道:“怎么了?”

    “侯爷请移步。”梁雄道:“有.....有弟兄被人杀了!”

    齐宁吃了一惊,锁起眉头,这时候也顾不得外面下雨,出了门,梁雄在前领路,在雨中走出一段路,到了村口,只见前面已经有二三十人簇拥在一起,梁雄沉声道:“都让开了,侯爷来了!”

    众兵士急忙让开,齐宁上前去,只见到地上横躺着三具尸,吴达林正蹲在一具尸边上,似乎是在检查尸,见得齐宁过来,吴达林起身行礼,拱手道:“侯爷!”

    齐宁走到一具尸边上,蹲下身子,吴达林已经在旁指着那尸喉咙道:“侯爷,致命伤在这里。”

    夜雨之中,颇为昏暗,但齐宁却还是十分清晰地瞧见那尸喉咙处有一个大拇指大小的血孔,从那血孔之中,兀自向外冒血。

    “是什么兵器?”齐宁皱眉问道。

    吴达林神情凝重,道:“明显是利器穿喉,不过伤痕不是刀剑所留,那利器很细,只有手指大小,卑职一时间还猜不透是什么兵器。”

    “什么时候现?”

    “就在刚刚。”吴达林道:“这三人都是卑职安排在这里守卫,方才其他人过来轮换,就看到这三人已经躺在地上,卑职得到消息,立刻赶过来,然后派人禀报侯爷。”

    齐宁问道:“三人守在这里,却被人所杀,对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吴达林道:“很可能是想进入村子。卑职在村子四周都安排了人手,想要潜入村内,并不容易。”

    齐宁看着吴达林,问道:“吴领队是说有人潜入到村中?”

    “卑职已经派人清点人数。”吴达林道:“侯爷,这三名弟兄平日里也算是极其警觉之人,可是他们连佩刀都不曾拔出来,现场也并无搏杀的痕迹......,看来对头武功实在是高明得很。”

    此时却听到胡伯温声音传过来:“在哪里?可抓到凶手?”声音之中,只见到胡伯温已经冒雨过来,官袍已经湿透,看到地上的尸,胡伯温骇然变色,急问道:“侯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宁起身来,道:“胡大人,外面雨大,你先回屋。”向吴达林道:“吴领队,加派人手,让所有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村子里仔细找寻,看看是否有人潜入进来。对了,那几车礼品,一定要严加守卫。”

    “侯爷放心,存放货物的房舍,外面守着一层人,屋里还守着一圈,我让他们兵器在手,绝对无人能靠近。”吴达林正色道。

    齐宁点点头,道:“让人将这几位弟兄就地掩埋,本侯回京之后,会向皇上谏言,到时候会从中抚恤。”

    回到屋内,胡伯温惊魂未定,“侯爷,看来梁雄说的没错,咱们确实被人盯上了,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胡大人,如果说他们的目标是要阻止我们求亲,却为何要杀死几名兵士?”齐宁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就算他们杀了守卫的兵士,混入到村内,可是那些货物被重兵守卫,难以接近,他们应该知道这一点。”

    胡伯温也是微微点头道:“侯爷所言极是。杀死几名兵士,自然不可能阻挡我们去往东齐,而且这时候他们动手,反倒是打草惊蛇,难道他们不担心因为这几名兵士被杀,我们会更加小心戒备?”

    齐宁微眯着眼睛,道:“三名兵士佩刀都没有拔出来,而且现场确实没有搏杀的痕迹,可见确实是在瞬间就被对方所杀。”

    “看来那帮人中间确实有厉害的角色。”胡伯温忧心忡忡:“羽林营的兵士都是骁勇善战,这些人更是从中精挑细选出来,即使不敌对手,也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杀死。”顿了顿,轻声道:“侯爷,莫非对方是好几个人同时出手?”

    齐宁微微点头道:“有这个可能。”顿了顿,低声道:“胡大人可想到另一种可能?”

    “请侯爷赐教?”

    “如果是熟人出手杀害他们,他们毫无提防,所以没有留下搏杀痕迹,是否也有这个可能?”齐宁问道。

    胡伯温一怔,骇然道:“熟人所杀?侯爷,你说是......难道?”瞳孔微微收缩。

    齐宁叹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想到也有这种可能而已。”

    “侯爷,如果......如果当真如此,那为何要下手?”胡伯温皱眉道:“杀死他们三个,又是什么目的?”

    齐宁想了想,才道:“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杀人需要动机,杀死这三人的动机,我始终想不明白,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胡伯温急问道:“什么?”

    齐宁神情凝重,道:“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这三人在村口巡逻,也许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齐宁肃然道:“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却被对方现,对方担心三人泄露出去,所以出手击杀,就是为了杀人灭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