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欢送(第1/1页)违和少年
纳兰阿珂早早地来到司空零的家，没想到扫地僧比她还要早，而且在扫地。
纳兰阿珂对他很有好感，因为匿名社所有人当中他是最随和的，纳兰有很多技术问题，她问别的人，那些人开始的时候还很热情，但是毕竟她在技术方面的造诣太不足，用不了多久他们都不耐烦起来，管你是什么小清新、大美女。只有扫地僧大人，一如既往的耐心。而且他是现在非常时期唯一一个坚持来“上班”的人。
“你怎么真成扫地僧了？这些都交给我好了，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纳兰微笑着要抢他的扫帚。
扫地僧拒绝了她的好意，说：“让我把事做完。”没错，有始有终是他的原则。
他还低头悄悄说：“今天你要小心点，boss好像心情不太好。”
纳兰“哦”了一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三个人围在桌上，吃着纳兰买来的早餐。
司空零运动量大，早餐也要非常丰盛，不过他今天似乎没什么胃口，慢慢咀嚼着煎饼，开腔：“扫地，你从今天开始，是sk第二号员工。我把公司分成三个部门，一个是intern_division，这是由临时工、实习生组成的大量工作人员和候补正式员工，由纳兰来做部门主管。第二个部门是由黑客精英组成的alpha_team，alpha是第一个字母，代表公司最精英的人，扫地你负责组建这个团队，第一个任务是把匿名社的成员招募过来，这个你们俩一起去做吧，有个女孩子会有亲和力一点。第三个部门是admin，是公司管理层，这个部门现在就我们三个。admin和alpha的员工固定工资都是一万，像你们之前那样努力地工作，会拿到跟工资差不多的奖金，你们两个则拿两个部门的双份奖金。好了，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纳兰摇摇头，表示没异议。扫地僧想了想，也摇了摇头，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比别的黑客多拿一万块是撞大运，他本来就比任何黑客都勤奋，最粗最累最脏的活儿，无聊的测试，详实的文档大量都是只有他一个愿意做的，因为他知道健壮和文档对一个开源项目的重要性，如果司空零看不到他的付出，那才叫没有识人之明。
接下来，他们讨论租办公室的事情，intern部门的人越来越多，就算开会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
三天之后，这个公寓里又充满了人气，只不过大家都更沉默了，而司空零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通过q群跟大家说事。
又过了三天，司空零接到艾紫萱一条短信：下楼。他屁颠屁颠地跑到楼下，艾紫萱面无表情地俏立在那里，手里拿着两个小本。校长大人很关心他的得意门生，一发现有录取通知书就直接拿回家，然后又让艾紫萱拿给她“弟弟”，紫萱姐姐表示很无奈。等司空零走近，她简短截说：“斯坦福跟加州理工。”
她拿着小本的纤手大大咧咧地伸出，看样子是只要他一接过，她就会扭头离去。
司空零没有伸手的意思，只说：“伯克利这么傲娇啊……上去坐坐吧。”
艾紫萱冷然道：“不去。”
司空零：“风清扬、独孤、东邪西毒他们都很想你。”
艾紫萱：“……他们都回来了？”
司空零：“嗯，走吧。”他不去接小本，反而去拉她的手，被拍飞，紫萱姐姐迈步自己上楼。
这些天，司空零的办公公寓气氛都很压抑，不料艾紫萱一来，大家都为之精神一振。这位神仙姐姐是唯一不把boss当盘菜，随手就打的大神仙啊，大家最喜欢boss又犯了什么事，被大神姐姐毒打一顿，然后他们一边苦劝她不要打，一边心里暗爽。
东邪最爱她，笑得脸都破了相：“啊，紫衣姐来了！好多天不见，想死我了！咦？你这是什么？”
艾紫萱随手把两小本丢给他，好像丢垃圾一样。
东邪看了看，吸了口冷气：“哇靠，是stanford的录取通知，stanford，是我心中的圣地啊。”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过来围观，然后，话题演变成谁是计算机专业最强的大学的争论，主要是四个候选：斯坦福、卡内基·梅隆、mit和加大伯克利。
艾紫萱看他们争得有理有据，哪个学校出了什么技术、什么标准、毕业生名人之类的，她说了句：“哦，原来哈佛的计算机真的不咋样，怪不得他不愿去。”
司空零说：“可我是以生物系学生身份转学的，哈佛的计算机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但也差不了多少，生物系却是超一流的，事实上，哈佛的所有专业都不可能差，尤其是文科，法律和商学院更加是超一流，有些公司只招哈佛法学院的呢。哈佛要是两年后还要我，我说不定去听听生物的课。”
扫地僧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通知书，这时问道：“司空什么时候去美国，这边工作怎么安排？”
司空零：“八月底开学，我现在就去办签证，估计不会太久。这里工作一切照旧，我随时回来，最少一个月会回来一次。”
扫地僧“哦”了一声：“那就好。”
西毒提议：“那我们今天聚餐吧，给boss送行，正好紫衣姑娘来了。”
紫衣女侠在，大家都敢乱说话了，东邪居然说把端木也叫过来。
艾紫萱附议：“嗯，把你们前老大叫来，你们可不要有了新老大就忘了旧老大。对了，我还叫我一个好朋友过来。”
大家都没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女侠叫个朋友来算什么，boss大人又不是请不起。
最爱女侠的东邪请她加入微*博的不删档内测，由于他们的架构已经基本稳定，以及先进的快速迭代技术，现在发的微*博都不用删除了。
刚打开网页，艾紫萱马上说：“好丑啊，谁设计的界面啊？”
大家都沉默了，司空零淡淡道：“哦？是我，看来我们要请一个设计师了。”
艾紫萱又补了一句：“丑死了。”
司空零向纳兰说：“尽快招一个设计师。”
纳兰阿珂连忙答应。
＊＊＊
不得不说，端木是一个非常大气的人，就算司空零觊觎他的gf，他仍然继续提交有价值的核心代码，只是频率下降了一点。这也是司空零在匿名社的群里仍然叫“无花”的原因，他差点想改名为西门吹雪，但是这名字里有一个雪字，怕端木生气，白白失去一个超级黑客。
所以，端木明仍然来参加欢送会。
艾紫萱的朋友姗姗来迟，最后一个到，然后大家就呆住了，看着艾紫萱挽着慕容冰雪的手喜滋滋地过来。
东邪还没反应过来，目光越过她们往后看，边问艾紫萱：“你朋友呢？”
艾紫萱搂着慕容冰雪的肩，说：“这不就是吗？男人都是坏东西，现在我们相爱了，懂不懂？”
东邪搔了搔脑瓜，表示不是很懂，回头看了一眼端木明，这厮一如既往地淡泊镇定，似乎没他什么事。
慕容冰雪则看到这一桌老朋友，纠结莫名。
艾紫萱把她安排在司空零身边，自己则坐在司空零另一边，阴谋已经祭出，该怎么发展，就是两个男人的事了。表面上两个男人都很淡定，哼哼，装吧你们就。
纯洁的宅男们都没注意到紫衣女侠的奇谋，这里又不是官场，慕容冰雪坐在司空零身边有什么嘛，反正她一向以来都不会在大家面前表现和bf的亲密。
在大家的闲谈中，慕容冰雪轻声问司空零：“最后决定去哪？”
艾紫萱立即竖起了耳朵，像兔子一样。
司空零：“先去哈佛申请休学，然后去加州的大学，伯克利的消息还没到，不行我就去斯坦福，其实我只是去硅谷找机会，哪个学校无所谓。”
独孤求败问：“你英语行吗？我们都学成哑巴英语了，你口语怎么样？”
司空零先不答他，反而问慕容冰雪：“我们去魔岛影视城的时候，我演西门吹雪演得怎么样？”
慕容冰雪嫣然一笑：“演得神了，我都不信你是第一次演戏，太有范儿了！”
司空零微笑道：“你说对了，我不是第一次演戏。”他转向独孤求败：“听到了吧？其实，我是自己在宿舍里、在英语角、在有人、没人的地方，用演戏的方式练英语口语的，效果好得吓人。”
技术宅们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艾紫萱心中冷笑：嘿嘿，来了，就快来了。
慕容冰雪对司空说：“我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蓓蕾说，徐导问了你好几次了，说是想找你吃饭，演戏可以不谈。”
司空零：“不演戏找我干么？借口，他果然向蓓蕾施压了。直接跟老头说我对那个破戏没兴趣。”
西毒：“哪个徐导？”
慕容冰雪说了名字，西毒很激动：“哇，是徐大导演，他在拍陆小凤啊，难道他找你演戏？西门吹雪？那是绝好的机会啊，能成名的！”
慕容冰雪也赞成，不会演戏倒也罢了，演得那么好，不演真是浪费了，她拿出手机来给大家欣赏司空零的剑神剧照。
端木明注意到她的手机变成了跟司空零同一个款式。他可不是傻子，再看看她显摆剧照喜翻了心的样子，他心中浪潮翻涌。
扫地僧看了两眼，笑语：“本色演出了，帅！”
纳兰看了一眼就掩嘴而笑：“去演啊，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司空零作出傲慢神色：“我档期太满了，排不过来。”
满桌都笑翻。
司空零冷酷毒舌的时候大家都恨他要恨死，他做起怪来，大家又忘了他的可恶之处。
慕容冰雪又透露一个消息：“蓓蕾说，如果你不想去魔岛，徐导可以来找你，只是吃饭喝茶。”
这下连司空零都觉得不可思议了，自己还没大牌到让大导演都屈尊的地步吧？
他考虑了一下，道：“你告诉蓓蕾，徐导这么看得起我，那就让他来找我，我就不信他还真来。”
慕容冰雪拍了两下小巴掌，连叫两声好，在她眼里，司空零这帮子整天写代码，一点也不好玩，要是拍电视剧，那就有意思了。
大伙儿各自聊开了，还有人问慕容冰雪拍戏的事情，她便应付着说，反正是跟黄蓓蕾一块儿去的，他们也不会多想。直到端木明忍不住问了慕容冰雪一声：“小雪，你这些天过得好？”
艾紫萱立即又变身为野兔。
慕容冰雪不咸不淡说了声“还好”。
端木明轻叹一声：“嗯，看得出来。”
听到他语带惆怅，慕容过了好久，也问了一声：“你呢？”
端木明淡淡道：“我也会好起来的，谢谢。”
果然还是高傲得可以。
风清扬扫了他俩两眼，终于忍不住问：“端木、慕容，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慕容冰雪垂头轻轻回答：“我和他分手了。”
风清扬声音提高一倍：“啊？分手？真的假的？”
满桌安静了下来，西毒：“假的吧？我没看到你伤心啊？诶？端木老大好像有点不对劲。”
慕容冰雪疾吃几口餐前菜，镇压纷乱思绪：“我运气还好，有一个很会安慰人的家伙在我身边，所以……所以我没那么伤心。过去属于死神……还有失恋三宝……”说到失恋三宝，她脸上有点泛红，如此娇媚，牲口们看呆了。
风清扬：“哇，你们来真的吗？行，我第一次见到有这么优雅、淡定的分手。喂，啥是失恋三宝？居然能让分手这么平和，让我们大家学习学习。”
西毒怪笑道：“现在学习有什么用？等你失恋后再问慕容吧。”
东邪也是凑热闹的主：“怪不得你们都不来司空这里了，喂，我们可是一直把慕容当作匿名社的镇宅之宝，就算端木不来了，你也可以来嘛，对了对了，你不还是紫衣女侠的好朋友吗？我懂了，怪不得今天你是以紫衣的朋友身份来的。”
西毒：“紫衣也是我们镇宅之宝。”
扫地僧：“阿珂也是。匿名社绝色三女侠。”
慕容冰雪倒是高兴起来，既然他们这么说，以后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到司空那里玩，不用难为情了。她说：“好啊，我还会去你们那里的。”
只有艾紫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菜上齐，牲口们正要大快朵颐时，艾紫萱冷不丁向慕容冰雪道：“冰雪，难道你不准备公开和司空的恋情吗？”
牲口们一下子全石化了，只有端木明还照常吃饭。
慕容冰雪的俏脸一下子红得像南汇水蜜桃的瓤，垂头弱弱地道：“紫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艾紫萱用怪怪的语气说：“哦？没关系。感情的事，哪有什么故不故意的？爱就爱了嘛，你看端木态度多端正，你们要像他学习。”
司空零冷笑了一声，这往往是毒舌君放大招之前的征兆，熟悉他的人都把心眼儿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可惜他想到艾紫萱也是他喜欢的人，又偃旗息鼓了。
艾紫萱便继续撩拨他：“司空零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司空零默然良久，才慢慢地说：“姐，不要把我的欢送会搞砸了。”
这一声“姐”叫得深情，艾紫萱心中更是酸楚，她咬着唇瓣，用纤纤食指尖指着他的鼻尖：“你，骗子。”
司空零：“因为我说了真话，你就当我是骗子吗？”
大家看到艾紫萱泪光闪闪在眼眶里，都心中恻隐，世界上最后一个能治住毒舌君的人要沦陷了吗？
司空零确实是光火了，他的雪酱是最最温柔的，某人要强迫她面对如此纠结的困境，真是良心大大地坏了，既然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我司空大爷可从来不是吃素的，最近更是专吃大红牛肉、大白牛奶，立志要做身体与精神都强壮的牛人，他迅速在心里罗织了一批毒言恶语，正要狠狠地用铿锵有力的调门释出，听见艾紫萱狠狠地叫了一声：“司空零！”
他冷冷地扭头毫不畏惧地盯着她的眼睛，这世上确实没有任何东西让他感到恐惧，包括死亡、绝情、背叛、痛苦、仇恨。
他却没想到艾紫萱用命令地语气大声说话，音量大到要刺破包厢的墙壁：“我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然后她眼泪涌出，然后她狠狠地抱住他，使他手里的筷子都跌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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